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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學樣,最近對部下漸少約束,由著不少人胡來,而內衛中驕縱者也確實日益增多。此時,明顯已經到了收官之時。
胡雪巖邊行邊是思忖,對張華軒與張五常兩人的心機都只覺敬佩不已。他一向自詡才華,而在鄉間也以商才聞名,算是浙商中驚才豔豔的人物,不過這會子在與淮軍眾傑相比起來,卻是有些自慚形穢。
胡慶餘堂的夥計與掌櫃押著淮軍地內衛前往張府,這一奇景立刻驚動了整個淮安城,過不多時,整個城中有不少人聞信趕來,就在道路兩旁默然觀看。而這條巷子現在的道路兩邊也有不少高樓,樓中人聽得音信,不少人趴在窗子上觀看,一邊看時,還是議論紛紛,而這些觀看者中,也不乏金髮碧眼的洋人。
胡雪巖心中大是得意,這一寶押對了的話,不但在張華軒心裡自己的地位會大大增加,就算是在整個淮安的各界特別是商界,自己做起事來,也想必要順當的多了。而這一寶押不中,大不了向張華軒請罪,然後把胡綱交出去便是,反正損失一個族親,算不得什麼,而張華軒正是用他之際,這一點小事想必還不至於要了他的命。
算來算去,都是穩賺不虧地生意,哪有不做的道理!
胡慶餘堂距離張府不過裡許,雖然擠了不少看熱鬧的,而且被押送的內衛也左右掙扎,不過片刻之後,胡雪巖便已經到得張府門前,與原本那小巧精緻地鹽商府邸不同,現下的張府經過拓寬重修,已經極盡巍峨,守門的也不再是張府家奴,而是換了淮軍的中軍營將士,荷槍實彈的淮軍將士遠遠見了胡雪巖等人到來,因胡雪巖身份足夠直接進府等候傳見,當下倒也並不阻擋,而見了內衛被捆,守門地淮軍將士竟是隱隱然露出幸災樂禍之色。
內衛營與淮軍說是一體,其實從不負責征戰,而且其中有不少人根本沒有接受過軍事訓練,而是招募地特殊人士,所以不但士紳平民們對內衛營膽戰心驚深惡痛絕,便是普通的淮軍將士,對內衛營顯然也不是那麼喜歡。
張華軒此時卻正在府中議事,今日地事卻是一個標準的軍事會議,與會的一個文職幕僚也是沒有,目前淮軍的文職幕僚並沒有一個在軍事上出色的,而且因為舒城與肅反的事整個幕僚團有些離心離德的感覺,雖然日常事務仍然在做並不懈怠,不過總有點隔閡感暫且無法消彌。
況且,今天的會議主旨,除了這些心腹的淮軍大將之外,也根本不方便文職幕僚的參與。
一個碩大的沙盤就擺在簽押房的東廂房內,淮軍二十多個營頭的全部管帶也盡數在房中,此時在沙盤上展現的,卻是整個清軍與太平軍、捻軍的佈防形態。
沙盤當然不是這個時代的中**人能夠做出來的,那一座座精緻小巧又極具真實質感的城池、長江、黃河、高山丘陵,還有一個個代表軍隊數目的小巧軍旗,應該都是出自淮軍中那些來自歐洲的外籍軍官之手。他們沒有資格參加這種核心的軍事會議,不過在會議之前提供一些技術上的輔助,卻也是並不費力。
王雲峰在幾個普魯士軍官的調教下,已經在戰略層面上為淮軍諸將之冠,這一次顯然也是有備而來,他站在沙盤一側,指著沙盤皺眉道:“髮匪這樣的調動,破江南、江北兩處大營不難,不過綜合全域性來看,極是不妙。”
眼下已經接近咸豐五年的十月,因為南方戰事極為不妙,而向榮與託明阿、吉爾杭阿等人坐擁大軍卻一無建樹,這顯然引得清廷極為震怒,而張華軒舒城事變後,清廷顯然也是極為著急,對這樣野心勃勃的準藩鎮準軍閥,清廷不緊張也是假的,只是石達開與秦日綱等人帶著太平軍的西征軍主力由著安徽打到湖北和江西,連戰連捷,湘軍已經露出衰敗之勢,現下已經退到江西腹地,主力退入南昌,而石達開帶著西征主力,一路肅清殘敵,將要把曾國藩徹底圍入南昌城內,只要再經過最少三個月的圍城戰後,就可以把曾剃頭圍死在城中,而湘軍沒有了這個主心骨,必然徹底玩完!這,便是當時最大的一盤棋,清廷隱忍張華軒的跋扈與無禮,也正是因為南方局勢到了這樣緊張的時候。
夏初的時候,湘軍在九江等地連打了兩個大敗仗,湖北官兵也被秦日綱攆兔子一樣攆的到處跑,武昌再次落到太平軍的手裡之後,清廷已經開始調兵遣將,準備在長江沿線打一場大仗,畢竟有江南江北兩個大營,再有九華山大營,兵力已經不弱,而太平軍的主力已經在湖北與江西戰場,精銳十有五六都已經出征在外,以天京附近現下的兵力,相抗住清兵的進擊非常困難,而清軍如果在天京開闢戰場,就能引得太平軍主力回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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