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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個當口,左寶貴顯然不覺得內鎮總兵是什麼好差使,他卻沒有膽量在張華軒的面前頂撞丁寶楨,而且,看張華軒笑吟吟的模樣,顯然也是事先就知道。他不禁在心中暗歎:“果然大帥不是那麼好見的。”
當下卻是不敢耽擱,立刻向著丁寶楨行了一個軍禮,正色答道:“標下遵令!”
(151)大麻煩
丁寶楨把左寶貴訓斥的滿頭大汗,見對方不敢強項果斷聽令,當下頷首而笑,卻是轉瞬又冷了臉,把臉一掉,又向著聶士成冷笑道:“這位就是聶功亭聶管帶了?”
這位總管軍務的幕僚如此問話,聶士成雖然討厭對方的態度與口吻,卻也不能不答,當下也是冷著臉答道:“標下正是,大人有什麼吩咐?”
丁寶楨總管營務,眾將私底下常以中堂或是本兵大人戲稱,其實他自己也是以兵部尚書自詡的——雖然他自己覺得中堂大學士也未必就不合適。兩年他總理營務,威權漸重,總鎮大將見了他也是改顏相向,不成想這聶士成居然敢冷顏相對,倒是噎的他一時說不出話來。
張華軒看的忍不住微笑,其實聶士成的這點傲氣全是他的干係,如左寶貴這樣的悍將,都是從泥途中被張華軒拔擢而出,所以對張華軒極為敬重,而且淮軍初立起就極重軍紀,所以不論是張華軒本人親令,還是他任務的營務處總理都會讓淮軍諸將服氣,並且聽命無疑。倒是聶士成這樣的後起之秀實是受了張華軒很多明裡暗處的照顧,大帥青眼相加,自然會使得聶士成添一點驕縱之氣,便是丁寶楨這樣的頂頭上司的上司也敢頂撞。
丁寶楨自然知道其中關竅所在,看到張華軒如此,便是忍不住翻一下白眼。今晚召見這兩個管帶,實是營務處事先與張華軒勾通好之後的結果,對左寶貴是一種敲打,對聶士成則是另一種管束,以丁寶楨私心認為,聶士成在三河的表現不能說不是勇敢與機智的結合,而論起軍規軍紀,則這個年輕氣盛的管帶卻是讓人不那麼滿意了。
當下也不理會聶士成的這種態度,他身為上官。若是與部將爭執這點子態度問題,不免會自失威信,反被人笑,只能不管不顧冷著臉道:“不必言吩咐,總歸都是公事——我聽說聶管帶在三河一役立下大功,這一條毋庸再說,淮軍上下都是知道了。不過聶管帶有違軍紀之處,卻也是不少。”
他此時貴州蠻子性子發作起來,故不得再給聶士成這個張華軒的愛將稍留體面,當下竟是冷麵冷口。板著臉豎起指頭,一條一款的詳細來說,把聶士成擅離駐地,擅自主張前去敵營的舉措所觸犯地軍規軍法解說清楚,說的興起之時,竟是拍桌罵道:“若是淮軍上下,俱以聶管帶此舉為樣。大夥兒一窩蜂般學將起來,姑且不論是否每人都有運氣立下這般功勞,便是全數立功,前方的總鎮大將,還如何再帶得兵打得仗?”
聶士成說到底還是有些年輕氣盛,適才冷臉相對便是一口氣咽不下來,而此時對方雖然等若指著自己的鼻子痛罵。以他軍人的見識。卻是知道對方所言俱都是實,而竟是辯解不得,他漲臉了臉孔,直欲出聲反駁,而幾次三番話到嘴邊,卻都是嚥了回去,待得丁寶楨喘了幾口粗氣住嘴後,聶士成也是紅頭漲臉,卻是行了一個軍禮。向著丁寶楨答道:“大人教訓的實在是,標下確實有干犯軍紀之處,無甚辯解之處。”
話雖如此說,以他的強項性格終究是不滿對方的態度,行禮之後。卻又是一抱拳。滿臉促狹的笑道:“好在標下立下些須微功,請大人折扣後再處置便是了。”
此人剛剛還在認錯。丁寶楨原本鐵青的臉色也有些回暖,便低頭飲茶,不承想話頭一轉,竟又是如此憊懶,丁寶楨含著一口茶水,竟是不勝其苦,半響過後,方才搖著頭將茶水嚥了下去。
“哈哈,聶功亭你當真是膽大包天。”張華軒這時候卻是不能不說話了。他放下手中文書,手指著聶士成道:“丁大人是何等人,等閒總鎮也不敢與他這麼說話,偏你聶功亭膽敢如此!”
聶士成淡淡一笑,答道:“標下實在是一心為大帥效力,此人可鑑日月。”
“這個我自然知道。”張華軒斂了笑意,向著聶士成正色道:“軍中人都知道,我對功亭你甚是賞識,而功亭以我重視之意而極為奮發,一心要為常人多出些力,這心思我也是明白地。”
“不過…”張華軒話鋒一轉,又道:“設若是你適才並沒有先認錯,只怕功亭你在我心裡的形象,不免得要大打折扣!”
見聶士成有些發呆,張華軒微笑道:“軍紀便是軍紀,不論你心裡如何是想,畢竟犯了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