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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軍的實力,完全可以有野心,在適當的時候展露出這種野心,才是上位者應該做的,不然,屬下的人會因此上位者缺乏野心而失望,進而使得整個集團喪失向上的動力,轉而向下不可收拾。
曾國藩的湘軍便是如此。起事之初銳意攻伐,湘人彪悍輕死,太平軍西征精銳亦不是對手,雖有咸豐五年江西南昌之圍,不過只是當時雙方力量相差太大,而且南昌之守也使得石達開沒有辦法,最終在咸豐六年初棄圍而去,曾國藩得以保全首級,重新收拾湘軍,自此之後,湘軍便成為太平軍之死敵,一直到攻破天京時,湘軍人數已經十餘萬人。
可惜的是,湘軍人數越多,形成的小團體便越多,而**墮落的速度也是極快,比當初的綠營要快的多,原因多種,而最重要的就是曾國藩沒有野心,不願也不敢真正的整合湘軍,使之成為一個真正的整體。一個團隊沒有長遠的目標,而且曾國藩幾次讓權,主動讓旗人做總兵,期間還有丁憂返鄉完全放棄指揮權的事,雖然在他個人的名節上讓朝廷徹底放心,不過在太平軍剿滅之後,曾國藩自己也是承認:湘軍不可用矣。
張華軒今日行事,就與曾某人絕然不同。雖然沒有明言造反,不過幾年經營,勢力已經盤根錯節,此次連朝廷也奈何不得,而更令淮軍上下歸心的便是,朝廷根本不敢處置張華軒!
所為何來?就是因為有淮軍這個實力龐大的集團,在如此的心理暗示之下,自覺自願成為這個團體牢牢一份子的人,驟然增加,而且幾乎不可能再改變。清廷因為要調整戰略做出的這一點小小的妥協和讓步,已經完全讓張華軒利用起來。整肅淮軍之後,再繼續肅清境內的異已份子,只要很短的一點時間過去,就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105)肅反擴大化
接到了任務的淮軍將士依次散去,行刑的地點是選在了淮安府城與山陽縣的交界處的一處河灘上,走上幾步就是大道,再騎馬半小時左右就能回到淮安府城之內。
張華軒藉著火把的亮光與月色打量了片刻,然後向著張五常讚賞道:“這裡選的不錯,下面的肅反也在這裡好了。”
雖然他避免說出行刑、殺人,抓捕等字眼,不過現在人已經少的多了,而剛剛那血腥的一幕好象還縈繞在各人的眼前,一想到那些鬆土下就埋著一百多鮮活的生命,這初秋夜晚的涼風好象都變的悽慘陰森了許多,而張華軒此時又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卻教各人臉上都駭然變色,有那膽子略小一些的已經跳開幾步,距離剛剛的行刑地再遠上一些。
“玄著!”
沈葆楨終於忍耐不住,上前一步,向著張華軒凜然道:“玄著,把我也殺了埋在此地吧。”
他這樣的表現,實在是不出張華軒的所料,不過這當口還是裝的一臉愕然,向著沈葆楨道:“振嶽兄,這是怎麼說?”
沈葆楨怒道:“玄著,舒城的事難道欺我不知麼,當日玄著是如何說,今日又是如何行事?殺淮軍人,叫咱們來看,豈不是有殺雞駭猴之意,誅除逃兵是軍中事,也還罷了,還要更進一步,殺官殺士紳,玄著,不曉得你原來竟是一個如此殘暴地人!”
沈葆楨也確實是氣極了。他投奔張華軒原本就是被對方強國愛民的大胸襟大抱負所打動,這才不顧自己很有可能在幾年內成為一方主官的前途,毅然投奔在淮軍帳下效力,雖然軍功敘保從優,不過在淮軍的前途,其實倒也當真不比他自己去江南做官來的更好,前一陣的舒城之變已經叫他心中很是不悅,但念及張華軒也是被迫,所以隱忍,而今日見得眼前景像。原本已經是怒極,而張華軒又提起誅殺士紳與異已者的事,甚至當著他的面安排行刑的場所,如果他繼續隱忍。那他便也不是沈葆楨了。
看著氣的面色焦黃地沈葆楨,張華軒卻是沉住了氣:“振嶽,這時候還做這些意氣之爭做什麼?”
看著沈葆楨臘黃著臉還要說話,張華軒又道:“這個時候沒辦法說那些寬人嚴已內聖外王以待來日的話,日久確實見人心。不過那要日久。而如今現在,朝廷圖我甚急,你當現在朝廷只給我一個革職留任的處置便算到頭了?”
說到這裡,張華軒連連冷笑:“怕是誰都知道,朝廷現在是因為南方事情大壞,北邊又有捻子在河南搗亂,流竄到山東也未可知,近畿直隸山東關係到天下根本。一時半會兒的騰不出手來收拾我,若是等南方局面稍定一些,北面再把捻子剿一剿,到時候再來先將我逮問京師。然後菜市口問斬,到時候誰來為我說話?嗯!”
沈葆楨原本想說必不至如此,不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