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第3/4 頁)
”王萱側身坐在矮桌前,桌上燻著醒腦丸,她吸了一口氣,模樣像是累極了。
“遵命,夫人。”
“再去取文房四寶來,還有一個羊皮袋子。”王萱命令道。
“是,夫人。”阿鹿從來不過問夫人行事的原因。少些好奇心,多辦事;這是全桂濤交給他的本領之一。所以每次他答得十分爽快,主人不想讓你知道的事情,自然不會告訴你,問了也是白問。
他飛快奔下樓,取來文房四寶,為夫人細心的研磨。王萱提起毛筆,在宣紙上寫了幾個字。阿鹿不認得字,只直愣愣地看著夫人那雙剝春蔥似的玉手,不由得有些出神。
王萱寫好字後把紙扔給阿鹿,吩咐說:“馬上吹乾它。”
阿鹿便捧著那紙,鼓脹了腮幫子吹起來。王萱對著妝鏡卸下金釵,喜悅和興奮躍然臉上。這下她有了護身符,就算王守澄不顧念親情,她也可以利用十四擋一擋,爭取點時間。如果順利度過今晚,那麼鄭注就算是與自己合夥了。
阿鹿把吹乾了的紙張呈上,王萱把紙裹成了圓柱形,塞入羊皮袋子裡,交給阿鹿,鄭重說道:“今晚要辛苦你了。你現在把這袋子交給我的母親,說這是救命之物。如果宅子外有異動,就讓她把袋子扔出宅外。”
據楊妍妍所說,王守澄還不知道自己有個女兒。如果他今晚派人去襲擊武宅,當他的親信突然看到這個袋子時,是不敢輕舉妄動的。他們一定會拿著這個袋子撤退,交給王守澄。如果是被他本人看到,他也會疑惑。所以他也不會急於一時。如果他能忍耐,日後設計陷害她,那麼她就再利用十四運籌帷幄了。
一切都策劃得天衣無縫。她彎起嘴唇,對著銅鏡裡的自己笑了笑。
阿鹿手捧著羊皮袋子下了閣樓,急匆匆跑出門外。夫人說這是救命之物,所以他不敢有所懈怠。跑得比馬還快,連燈籠都忘記拿了。剛邁出大門,就撞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阿鹿連退幾步,最後一屁股坐在地上。眼見那袋子被撞飛出去,掛在了旁邊的樹上。
“誰這麼不長眼睛?”阿鹿氣惱地站起身,邊罵邊拍著屁股上的灰塵。等看清了那人的面目,嚇得魂不附體,忙跪了下去,求饒起來:“殿下饒命,賤奴才是沒長眼睛。”
天色早已暗下來,府內朦朧跳躍的燭光打在李瀍的半邊臉上,顯得有些陰暗深沉。他並沒有在意奴僕的怒罵,而是伸手把那個袋子取下來,正準備開啟,聽見阿鹿顫巍巍地說:“殿下,這是夫人的袋子。”
他的手略微一頓,還是開啟了。展開信紙,上面用工整的隸書寫著“王守澄,你的女兒在我的手上”,落款“邯鄲王氏”。
李瀍沒有多問,依舊把信紙裹好放入羊皮袋子裡,交給阿鹿。阿鹿雙手接過,往黑夜裡一閃,消失了。
這樣的黑夜靜謐無聲,卻牽動著三個人的心。宮內、王府和鄭府。楊妍妍和王萱密謀除掉王守澄,雖然一切都由王萱出面,但自己也不能安寢。她知道王萱是恨她的,若被她反咬一口,自己就被推出水面,站在了風口浪尖,王守澄必定不會放過她。王萱擔憂鄭注告密,也是一夜未眠。
而鄭注是興奮得睡不著。今日與王夫人密商,使得他頭腦突然清晰。被那樣的女子肯定,是一件多麼值得自傲的事情。她許以他所有公主的幸福和她的心願,他一下子覺得自己高大起來,應該承擔起這個擔子。
更何況剷除王守澄,可謂利國利民利己的好事。何樂而不為?怎麼自己以前沒想到這個好辦法呢?只是,這樣的辦法還有一個漏洞。他必須在王夫人不知道的情況下,做進一步部署。能想到這一步,他覺得自己是個天才。
第二天,鄭注悄悄地俯在李昂的耳邊說,聖人,微臣有一法子可助你一舉剷除閹黨。李昂半閤眼眸,連連點頭,原本有些憔悴的臉漸漸變得有神。
王守澄終於被削權了。李昂一道聖旨下達,封仇士良為左神策軍中尉,掌控了大半兵權。隔日,任命王守澄為左右神策軍觀軍容使,明升暗降,徹底讓其失去兵權。王守澄料想不到平日與自己親厚的鄭注會背叛自己,宅心仁厚的皇帝突然變得如此有魄力。正準備策劃黨羽反攻,又突然接到聖旨,賜毒酒一杯。
王守澄老淚縱橫,他開啟大門,自己宅邸附近全部都是仇士良的人,火把照亮半個天際,士兵的影子搖曳在院牆角,他彷彿聽到他們整齊濃烈的呼吸和刀劍在風中抖動發出的簌簌聲。而身後的桌子上,擺放著一杯御賜的毒酒。精緻的金色酒樽上,雕刻著赤裸的九天仙女。狹長的鳳目安詳而高貴,像是在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