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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不跟我,還不……”
“因為我喜歡你們兩個!”小約不耐煩地打斷王一的話,哭著說。
“我懂了,你不想傷他的心,也不想傷我的心,可你……”
“你別說了,”小約大叫一聲,“現在我討厭你們。”小約離開王一,回到自己的房間,將門關死。
王一站在小約的房門前,她敲了幾次,小約都沒有回答。她恨自己挑明瞭這一切,又敲。
“你要還是我媽媽,就別敲了。你們的事以後不要再跟我說了。自己的事自己管。明天我回奶奶家,再也不回來了。”
王一跌坐在小約的門前,失聲痛哭。但小約一直都沒開門。王一沒料到自己這麼不瞭解女兒。
第二天早上,王一起得很早,特意做了小米粥。她想去叫小約起床時,她已經去衛生間了。小約只喝了半碗粥,便放下碗,王一看她眼睛有些腫,猜她一個人哭過。王一要送小約去學校,小約反對。王一說上午她要去醫院體檢,順路想和小約一起走。可是一路上,小約一句話也沒說。到了校門口,小約道了再見,便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王一相信女兒的內心被故意表現出來的冷漠遮蔽著。她需要時間,小約也一樣。
小約在這一天的日記中只寫了這樣一句話:“誰都不能相信,包括爸爸媽媽,因為誰都是叛徒。”
王一心事重重地趕到學校指定的醫院,參加體檢。她像木偶一樣,接受大夫的檢查,機械地回答大夫的詢問。她的思維還糾纏在小約對離婚的反應上。
在做婦科檢查時,大夫說,“子宮有點大”,這句話將王一的心思拉回了醫院。
“你說什麼?”王一追問一句,大夫是個年輕女人。
“上一次月經是什麼時候?”大夫又問。
王一做了回答,她的聲音很小,因為她被大夫的問題提醒了:她的月經已經推遲一週了。
“平時月經準時麼?”大夫問,王一卻想起了那個嶺上之夜。
“你該做個早早孕檢查。”大夫說。
王一沒做檢查便徑直回家了。生小約後,她做過一次人工流產,她有足夠的經驗讓自己保持冷靜。距離上一次流產,已經近九年的時間她從來未懷過孕,她差不多相信自己已經喪失懷孕的功能了,儘管一直採取避孕措施。
怎樣對康迅說?是不是對他說?如果不對他說,提出什麼樣的藉口,才能讓他相信,在他臨回國之前分開十幾天是必須的?
不,她不能不對康迅說,她想,她懷的是他的孩子,他有權知道真相。但她害怕康迅堅持要保住孩子。而現在她無論如何不能要孩子,因為她還沒有清楚地望見未來她該走的路,跟著愛情走,是的,她的心會說一萬次同意;可是她的頭腦她的理性也會提出一萬次疑問:愛情真的還適合四十歲的女人麼?
愛情適合所有年齡的所有人!可是這多像一種理論。她愛康迅,愛得執迷,可她從沒感到愛的激情之下,選擇變得容易些,她完全理不出頭緒了。
王一給吳曼打了電話。
吳曼是這樣一種女人,遇到麻煩之後,她絕不讓自己煩惱,立刻能做出決定,將自己從麻煩中解放出來,她甚至也不過多思考,所以有時她只是從一個麻煩挪到另一個麻煩,她似乎永遠也找不到一個徹底解決問題的辦法,但她敢於做出判斷和決定,哪怕是錯的,這也有魅力。也許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什麼徹底解決問題的方法,因此吳曼的活法,看上去生機勃勃。對此,王一自愧不如。
吳曼出於醫生的職業習慣,首先要王一檢查確診。王一說明天或者後天她會去檢查,但她知道結果將是肯定的。
“你想跟康迅走麼?”吳曼問。
王一沒有馬上回答,她覺得這是個不必馬上考慮的問題。但吳曼有吳曼的邏輯方式,“你必須先決定跟康迅的關係,然後再決定……”
“無論我跟康迅關係如何,眼下我都不會要這個孩子的。”
“那你就別告訴他,先斬後奏。”吳曼又一次迅速做出決定,只是替別人決定。
“這不可能,我必須得告訴他。”
“好,你告訴他,你能說服他放棄這個孩子,這些就算我都相信,那麼你至少要他一個明確的答覆:是不是能跟他一同生活!”
王一沉默著。
“我知道你現在回答不了這個問題,康迅合同到期了,他還不知道該回國還是該留下來,這一個月差不多是你們的最後的時間,你去對他說,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