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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林間起了一層厚厚的霧氣,宛如張開了一面無邊無際的羅帳,將整個叢林蓋得嚴嚴實實。森林中滿是老樹虯枝,其上裂紋交錯,掩映在高高的野草中,這個森林好像數百年無人踏足一般荒涼。青白的山嵐層層疊疊,氤氳升騰,模糊了目之所見的一切。
然而在這濃霧之中,卻依稀可以看見一個少女單薄的身影。然而仔細一看,那少女卻是被旋吊在一棵大樹之上,林中不時旋起股股寒風,帶著冰冷的晨露,墜落在少女身上。黑衣的少女如同一朵孱弱的黑蝶,被無形的力量死死地釘在了虛空之中,化作了一隻沒有生氣的標本。
忽然,一隻手掐住了少女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少女霍然睜開了眼睛,憤恨地注視著眼前那個穿著華貴無比的少年。那少年一身華服,相貌英武,隱約像極了一個人。他懶懶地開口,口氣中全都是戲謔之意。
“蘭朵,你如此重視他,為了他不惜殺人剖心,卻不知你在他的心中分量如何呢?”
蘭朵的眼中飽含著刻骨的敵意和冷漠,一字一字道:“大公子,少主人可是你的親弟弟啊,你的心真的夠狠,竟然連親弟弟也能下此毒手。如果再有機會,我真想把你的心剖出來,看看它究竟是不是黑色!”
清脆的一聲,一個巴掌重重地落在了蘭朵的臉上,華服少年歐陽淵冷冷地道:“一個卑賤的丫頭,竟敢對本座出言不遜,你的主人還真是把你慣壞了呢。”
蘭朵冷笑道:“我可以為了少主做這些天理不容的事,可不知又有誰肯為大公子您真心付出呢?像你這樣的禽獸,註定是一生沒有人愛的。禽獸,我死後註定是要下地獄的,可我不怕,因為你會陪著我。對弟弟做出如此惡毒的事情,恐怕你死後的下場會比我更慘呢。哈哈哈哈……”
黑衣的少女雖然臉色蒼白,然而笑聲之中卻是歡欣與刻毒。歐陽淵怒不可遏,一把揪住了少女的頭髮,然後右手緊握成爪,狠狠地扣在了蘭朵的腦袋上。“你再說一句,信不信我殺了你,反正你死在這裡他也不會知道,一會他如果過來,正好給他陪葬。”
蘭朵的笑聲突然止住,眼中現出一絲驚恐。她不可以死,她並不怕死,只因為她已經找到了那個具有七巧玲瓏心的女孩。她相信,那個女孩一定就是她要找的女孩,而她的心,一定可以救活少主。
歐陽淵的唇角浮起一絲戲謔的笑,“怎麼,害怕了,說什麼自己有多麼忠心,還不是捨不得為他死嗎。天底下的人說得好聽,就像父王一樣,說如何疼愛我,可到頭來還不是要把城主的位置傳給他。”
歐陽淵不再說話,而是沉沉地吸了一口氣,然後閉上眼睛,任清冷的陽光灑在自己身上,靜靜地等待著一個人的到來。
忽然,一個青色的身影如高山般堅毅,佇立在蒸騰的雲霞之中,彷彿比那巍峨的神像還要莊嚴。
歐陽淵依然負手而立,連眼睛都未曾睜開,只是淡淡地開口:“你來了。”
歐陽縝面色冰冷地道:“我來了,你也該放人了。”
歐陽淵卻露出了一個玩味般的笑容,擺擺手道:“別那麼著急嗎。咱們兩兄弟沒見面那麼久了,難道不該好好敘敘舊嗎?”
歐陽縝聲音冷肅,面沉如水,“你應該知道,你打不過我。”
歐陽淵霍然睜開了眼睛,緩步踱到蘭朵的身邊,一把揪住她的長髮,臉上依舊是深不可測的笑,“所以我才要抓來這個賤人。”說罷他的手指緊緊扣住了蘭朵的咽喉,蘭朵彷彿瞬間窒息一般,連一句慘叫都發不出來。
歐陽縝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笑,聲音淡然而寧靜,彷彿眼前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你認為我會為了一個婢女而聽任你的擺佈嗎,難道你的弟弟不會像你一樣絕情而又無情嗎?”
歐陽淵臉上的笑容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肅殺的表情,宛如冰封千年的荒原上的雪,冷得不帶絲毫溫度。
“我相信,你會的,沒有人比我更瞭解我的弟弟,就像當初我篤定你不會把事情的真相告訴父母。因為你的心中始終都有那種所謂的愛,而我則沒有。所以你不能放下感情的負累,而我卻能。”
看著一動不動的弟弟,歐陽淵的眼中似乎夾雜了無盡的恨意,“不要怪我絕情,一切都只能怪你。從小我為父親征戰西域,闖蕩南北,立下了無數的汗馬功勞,而父親的眼中卻只有足不出戶的你,對我卻視而不見。還有母親,我也是她親生的孩子,可是她卻竭盡全力一直都在保護你,生怕你在家族的鬥爭中受到傷害,卻從未如此關懷過我。”
歐陽淵的情緒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