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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衣衫盡溼,似在觀賞寒州郊野特有的稀罕景緻。
他一身皂衣,刻意壓低頭上的玉笠,卻難遮眸光深邃,卻說他不是旁人,正是慎青成無疑。
那日帶信去軍營,與聶無雙一言不歡,他也曾親赴深潭尋人,可玄天宗密令一下,有十萬火急之事,必須在三日內趕赴回祁與義父會合。
甫一領命,這裡就見冷臨風帶著十餘軍士,跟著找來,他不便露面,權衡再三,還是在第二日申時,抵達回祁瓜州。
身在回祁,時時留心楚國人事政局,知落琴無恙,毒也得解,這才安心領了命,再回環月山莊。
琴一日不得,人人都揪著心,與其讓落琴去取,礙手礙腳,還不如他去取了,由她來解。
唯一疑惑的是,這柄在義父心中無比難得的梅花落琴,卻從不曾聽人多多談及,便是素女解琴一說,也只能在一些散記篆書中找到,費盡了心思,即便尋著了,卻也是零零碎碎不得完全。
這究竟是真是假?是謠傳還是屬實,為何就得義父這般篤定?
環月山莊小閣一事,他始終掛在心頭,難以擱下,那日他比落琴先入一步,自然見得清楚,與其說床榻上是個死人,還不如說是個一息尚存,卻生不如死的女子更為恰當。
一個女子,憑什麼值得晏九環如此費心,勞師動眾,還將小閣視為山莊一禁,更是讓人費解?
他有直覺,這環月山莊之謎,才是玄天宗人報仇雪恨的關鍵所在,而小閣女子也是這千頭萬緒,前景不清的事局中最要緊之處。
慎青成懷揣著滿腹心事,馬蹄漸疾,道越行越寬闊,午時還未臨,便已到了素有“西北江南”美譽的寒州城。
牽馬入市,街道繁華,人流如梭,他走著走著,突覺得腹中飢餓,才想起這一日一夜,緊趕慢趕,只胡亂吃了幾口乾糧充飢。
人可不歇,可馬卻要歇,想到此節,他便隨意找了一處酒肆,囑咐店家帶馬去喂,自己上得樓來,憑窗而坐,叫了幾味小菜,沽了半壺酒,才覺勞頓盡消。
正在吃喝之時,突被窗外一處吸引了目光,酒杯不穩,險些跌在在桌上。
那店家伶俐,正輪著給客人添茶,來到青成這桌,見他有異,便順著他的眼光看去,口中嘖嘖有聲“好傢伙,又不知是哪門大戶人家要去寒雲寺上香。”
“原來店家你,認得此人?”慎青成忍不住相詢。
酒肆樓下,是街市與船渡交匯之處,他方吃酒之時,便見有一船到泊。這本不算稀奇,船舟再普通不過,茅艙平櫓,一般人只需花上幾錢銀子,便可渡到對岸。
可不尋常的卻是從上頭走下的那人……
“客官說笑了,這些個達官貴人,我們這些小民怎麼會認得。”
“他乃是平常船渡客,衣著普通,何以見得是什麼達官貴人?”青成心頭一緊,卻也不敢探出頭去,平白惹人注目。
“客官你瞧,此人雖穿著普通,可傘卻打得矜貴,堯墨、縉筆、楚扇與這人手中的芩傘,乃我楚國四寶,其中更以芩傘為最,尋常人家哪裡打得起,只怕是上貢朝廷的物件。”
“店家見識實為廣博。”青成暗自低吟,瓷杯在手中輕轉,果如這店家所說,那一把青竹綢面的傘,落雨不溼,持而不重,正是芩州所出的上貢之物。
這店家不識得此人並不奇怪,可自己卻認得清楚,縱然現下他輕袍隨簡,卻難掩周身氣度,竟是名動天下的武林盟主—晏九環。
“客官你瞧,早有轎子在一旁備好,後頭跟著的隨侍手拿香燭、供物,自然是去寒雲寺上香的。”
青成壓下心頭的疑問,忍不住再問“這寒州寺院眾多,你怎麼就知道去的定是那寒雲寺?”
那店家咧嘴一笑,將汗巾往肩上一甩,自有幾分得意”客官莫奇,我們這做四方生意的,別的本事沒有,可見得人多,知道也就多。
這寒雲寺乃寒州第一古剎,遠近聞名,香火鼎盛,但凡外地來客去的必是這間。你看此人,雖氣度不凡,但面有倦意,自是舟車勞頓從遠方而來,再看他腰際掛著的錢囊,色澤淡雅,乃是江南之物。”
青成點了點頭,飲盡杯中之酒,見晏九環低頭入轎往南而去,便立起身來,會賬要走。
“客官,你的馬還在廄裡呢。”那店家接過銀子,好心提醒一句。
“勞煩店家好好照料,我夜間便來取。”青成思量著上寒雲寺,若高頭大馬,必定招搖,還不如改為步行,也好暗中看看晏九環玩什麼花招。
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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