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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曲調婉轉,漸漸落了腳步,草原子無邊無際,望不到頭,遠山被墨色所蓋,高一處,低一處,像沙漠中駱駝的峰。
冷臨風見此處寬闊,便將馬韁一拉,伸手輕輕帶下落琴,自己則跨馬落地,撒開韁繩放馬吃草。
“馬無夜草不肥,說得原來是這個道理”落琴拍了拍馬背,低頭見它悠閒的啃著野草,笑意染染。
“戰馬受了訓,辨的出該吃什麼不該吃什麼,若到了清晨,草上含著露水,你若是給它吃,它都不會碰。”冷臨風隨意的擇一處便坐,與落琴相對“倒是這天底下的人,不是人人都分得清什麼該為什麼不該為,還不如這畜牲。”
“大哥還說心中無事”落琴放開馬韁,朝他走了過去,半蹲下來。
“你且看看”冷臨風從懷中揣出兩張紙帛放在落琴手中,見天色將暗,便為她點起火折照明。
“是王爺和晏盟主。”落琴仔細一看,即而抬頭神色有異“見這手筆氣韻乃是我師……是聶督軍所繪。”
“哦?怎麼不是你師叔慎青成所繪?”冷臨風抬眉問她。
“不會,師叔武功雖高,卻不通畫墨,才有逍遙之名,只有玄機……才有此妙筆。”落琴不解的看著冷臨風。
“成王的確不在營中,為見我父獨自前往寒州也不像是說謊,但是你師叔慎青成也一定認得我父,所以送來的畫必只有成王一人,聶無雙怕我起疑,這才臨摹一幅,自畫一幅,這份心思欲蓋彌彰,到底是為了什麼?”
“這話何意?”落琴聽得雲裡霧裡,什麼成王不在軍營,怎麼又扯上了師叔慎青成?
“無意,諸事繁雜,還不如學學前輩聖賢,舉杯豪飲,縱馬長歌,要快活許多。”冷臨風用雙手託著頭,一讓躺了下來。
落琴知他心意,站起身來跑到馬兒身邊,解了鞍下的酒壺子,搖了一搖,扔過來給他。
冷臨風哞中一亮,拔開塞子仰頭“咕咚咕咚”的飲下數口,用手一抹讚道“這草原的燒刀子,雖不如中原的這般醇香濃厚卻勝在天然,好酒好酒。”
落琴“撲哧”一笑,眉目生動,走過去低頭見他,卻被他伸手一攬,人一低,頭已靠在他的肩頭“你……你每次飲酒都要耍無賴。”
“可想知道我小時候的事?”冷臨風不再玩笑,神色肅嚴。
落琴一動也不敢動,只順著點了點頭。
“五歲那年,爹爹教我騎馬,我的人還未及馬腹,心中十分膽怯,自然不敢爬上去,爹爹威嚴說道,你若不敢,就不是我晏九環的兒子,我的兒子是條好漢,不是孬種。
我怕人恥笑我不是晏九環的兒子,是個孬種,這才戰戰兢兢的爬上馬背,從此以後,爹爹看著我騎馬踱步、奔跑,乃至回身射箭。我每一次進步,爹爹都會笑,那笑如此歡愉,我至今都忘不了。”
“嗯”落琴仔細傾聽,不願疏漏一處。
“人年幼時,總會以自己的爹爹為榜樣,何況他還是個大英雄,人人交口稱讚,那時候的我以姓這個晏字而為榮,每次隨父出門,看他受人崇敬,得人觀仰,我便在心中高呼,我是晏九環的兒子,我是條好漢。
可長大了,有了分辨是非之能,父子之間的距離反而遠了,大楚西莫一役,我爹爹大開城門,引楚軍入西莫都城,使得到處屍橫遍野,西莫國滅。
在楚國立場,他虛以委蛇,大義滅情,人人都說他是個識時務的大英雄,可西莫看來,他卻是個賣友求榮的無恥小人,是一個人人得而誅之的害群之馬。我曾迷惑,這世間的善惡好壞到底應該如何評斷才不失公允?”
落琴一嘆,抬頭可見草原的星空,如此朗朗,閃爍間,似在低語……
玄天宗、環月山莊從來相持,卻也是為了立場一事,人人都沒有錯,可人人都全是錯,這繁雜紛爭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消解?
冷臨風再飲得幾口,將酒壺子隨處一丟“不知從何時開始,我變得不愛迴環月山莊,從此酒肆漁舟,到處廝混,我也不願姓晏,為自個兒取了冷臨風之名,江湖浪蕩,能遠離他多遠就多遠,從知道我娘……那一刻起,他竟再也不是我心中崇敬之人,不是……”
冷臨風仰面向天,雙目緊閉,氣息粗重,落琴一怔,心中有難言的寥落。
她支起雙肘,低頭見他,星月下只見得他臉面的輪廓,如刀劍削刻,十分硬朗。
他愛開玩笑,從不會如此,可今日……那緊閉的雙目之後是如許的悲傷,落琴忍不住伸手去觸他的眉,順著鼻樑,落在薄唇之上。
“戰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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