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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霧升騰,突然之間又見到幾條五彩斑斕的毒蛇纏繞樹枝之上,雖然距離原天衣數丈之遠,那些毒蛇蟲豸就已悉悉索索的避開,但這毒蛇蟲豸遍地,荒無人煙的景象,卻也讓少年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原天衣站在一座筆直的山峰之下,負手看著那水氣籠罩的荒蕪群山,緩緩說道,“這就是羅浮所在。”
少年不知道羅浮宗的洞府是不是和傳說中仙人洞府一般仙氣縈繞,瓊漿玉液遍地,但至少眼前所見的窮山惡水和那些傳說中的仙人洞府相去甚遠。清晨的陽光在他和原天衣的臉上染上一層金色的光芒,他和原天衣身後的這座筆直的山峰有著令人心凜的陡峭,上面遍生樹木藤蔓,半山之上就被濃厚的白色雨霧籠罩,也看不出到底有多高。山峰之上沒有路和臺階,只有一根已有年月的黑色鐵鏈,從上垂下。
“從這往南三里,有當地苗夷野外落腳的小屋,苗夷民風淳樸,裡面備有食物清水,若有過往人暫住,走時只需補充糧食,把清水蓄滿即可。你一夜未睡,身體也弱,可以先去那裡休息。”原天衣對少年一直如同那浮冰湖中的浮冰一般,安靜而冷,這個時候突然說了這麼多話,少年一時有些發愣,但他卻又聽到原天衣點了點身後那座筆直的山峰,“此峰無名,但我羅浮宗就在這座山峰之上,你如果能到山頂,就算我羅浮弟子,如若不行,那就自己出山去吧。”
原天衣的話冷而決絕,不帶半點回轉餘地。少年看了看那令人心凜的陡峭和雲霧之中垂下的鐵鏈,卻也不再多說什麼,朝著原天衣行了一禮之後,就自己折了一根樹枝,撥開灌木草叢,朝著原天衣所說的苗夷落腳的小木屋方向走去,很快就消失在濃密雨林之中。
“主人”,少年的身影才剛剛消失在樹林之中,一個老態龍鍾的身影出現在原天衣的身後,灰白色的頭髮稀鬆而雜亂,臉上的皺紋如同山中丘壑縱橫,但是最引人注目的是左臉上兩道極深的傷疤。老人穿著當地苗夷的服裝,蠟染的藍布上有著煙熏火燎的顏色,這樣的一個老人要是安靜的坐於苗夷山寨的吊腳樓裡,眼神昏暗的抽著水煙便是最正常的情況,但是現在這個畢恭畢敬的站在原天衣身邊的老人的
眼珠卻是和眼下初升的太陽一般的顏色,閃著和年紀截然不符的亮光。看著少年消失的方向,老人輕聲道:“主人,這個少年性子剛毅忍耐,資質不錯,看上去倒真是個可造之材。”
“是麼?老召南你久未入世,不知道現在天下已經又是戰亂四起,餓殍遍地了吧。這少年眼神中都是不甘憤怒,不忿自己的命運,憑空生出一股勇氣支援。”原天衣冷淡的看著老人,“若論性子資質,老召南你也應該知道日久見人心這個道理了吧。”
幾間木屋坐落在山頂之上。這幾間木屋都是用山上原木搭建而成,看上去很是簡陋。山卻是極高,高達千仞,穿出了厚厚的雲霧之中,從山頂望去,只見一片雲海之中伸出了一個個的山尖。
老召南背對著獵獵山風在黑色的鐵鍋點燃了葭莩,再將燒完的灰裝入黃鐘律管中,做這些的時候,他被歲月的鐮刀刻得滄桑斑斕的臉上充滿了專注的神情,就好像在打磨著一件精美的瓷器。
“陰極陽生,要看氣候變化,何必這麼費事呢?”看著老召南認真的看著黃鐘管中的葭灰飛動,一卷讓很多修道中人都會眼紅心跳的《金鼎七元內景經》金絲錦帛被隨手丟在身邊的木桌之上。
老召南抬起頭看著散發赤足,宛如不是塵世中人的原天衣,笑了笑,“這樣可以打發一些時間。主人,三天後應該有場大暴雨呢?”
原天衣沒有答話,看著散落在另一處的一把磨好的斧子和一些劈好的柴火,若有所思的反問道:“老召南,我們已經多久沒動煙火了?”
老召南抓了抓頭髮,“三年?或者五年?時間太長了,有點既不清楚了。”
“是啊,時間太長,你都已經要靠做這些打發時間了。”原天衣看著老召南道:“我一心向道,以期悟得眾生奧妙,六十年來,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
“主人六十年前空生滅海琉璃訣就已大成。老奴駑鈍,怎麼能見主人所見。”老召南搖了搖頭。
“弱肉強食,這是自然的法則,天道執行,也是如此。”原天衣森然道:“你無害人之心,人卻有害你之心,你不殺人,人卻要殺你。”
“主人說的是。只是我已經夠老了。”老召南的目光之中竟然是充滿了樂天知命的神色,“主人在,我在,主人不在了,生死又有何界限。”
“你覺得他真能爬得上來?”原天衣轉過了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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