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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嗣源言道:“伶官當權,倡優亂政,我亦憤慨,當不可褻瀆皇綱肆意而反,倘若趙將軍願請罪歸降,老夫念事出有因,自當奏明天子,赦免爾等罪名。”
翟建對趙在禮言道:“李嗣源在朝中素有威名,言而有信,我看可降。”二人一拍即合,遂下馬請降。李嗣源大喜,下馬將二人扶起,令大軍駐紮魏州城外,僅率五百親兵入城。
話說這一夜,趙在禮在帥府宴請李從榮、李從珂等眾將,忽然從帥府外跑來一人,正是督糧牙將郭威,郭威所以來此,是奉命往洛陽押領莊宗賞賜三軍的封賞。李從珂一見郭威問道:“郭將軍莫非押回了聖上犒勞三軍的賞賜。”
郭威面帶無奈,坐到椅子上言道:“諸位將軍有所不知,聖上與景進等人往汴州圍獵,用了我等的餉銀,今夜只是空手而歸。”
“啪!”李從珂拍岸而起,怒道:“昏君!早知今日何不共同犯了這狗皇帝!”
“我等願反!”石敬瑭、李從榮、趙在禮紛紛響應,唯有安重誨勸道:“諸位將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我也欲反,只是上柱國不下令,我等縱有鐵骨錚錚又能奈何?”
趙在禮問道:“不知安參軍有何高見,我等洗耳恭聽。”
安重誨言道:“僅憑我等三寸之舌,上柱國焉能聽信。昔日玄宗李隆基出逃馬嵬坡,六軍譁變,迫其降旨正法楊貴妃。我等何不連夜煽動三萬將士譁變,迫使上柱國起兵造反。”眾人聞聽此言紛紛讚許,商議一番便各自領兵去了。
待到三更天時,李嗣源尚在睡夢之中,忽然李從珂衝進寢帳搖醒李嗣源。嗣源問道:“我兒何事驚慌?”
李從珂驚呼:“大事不好,軍中生變!”李嗣源趕忙起身穿衣披甲。霎時間窗外燈火通明,李嗣源在閣樓之上俯視窗外,只見由城門洞外士卒源源不斷湧入城內。片刻之間已將嗣源所居府第圍的水洩不通。
李嗣源走入園中,這園裡已經擁滿譁變計程車卒,個個是一首高舉火把,一手揮舞刀槍。副將郭威走至李嗣源近前抱拳言道:“啟稟上柱國,末將由洛陽而回,當今聖上不僅為給封賞,且侵吞將士們的軍餉,用於汴州圍獵。末將赤手而歸,三軍將士震怒,請上柱國定奪。”
李嗣源問道:“諸位將士連夜起兵,意欲何為?”
李從榮在隊前言道:“鎮州、魏州兩部將士請求上柱國起兵造反。”話音未落,只問園子內外的將士振臂高呼“殺伶官,誅倡優!”呼號震天,群情激昂。
又見安重誨從隊伍後面走來言道:“啟稟上柱國,兩鎮五萬將士怒不可竭,末將欲止不能。”
李從榮勸導:“軍心所向,天意如此,父帥不可再作猶豫。”李嗣源百般無奈,只得應允。正是:
春風拂醉唐主心,郊獵忘卻犒三軍。
諸將共把天子怒,欲將龍袍另加身。
李嗣源率兵直逼洛陽,一路勢如破竹,所向披靡。洛陽快馬急報,莊宗李存勖郊獵正酣。景進持洛陽急報呈送莊宗,莊宗問道:“侍中何事驚慌?”
景進言道:“啟稟陛下,魏州急報,李嗣源反啦!”
莊宗驚問:“報上怎講?”
景進讀道:“同光四年四月初九魏州譁變,亂兵由博州渡河,十萬火急,奏請聖斷。”
宰相豆盧革言道:“李嗣源率兵已渡博州,萬歲返回京師,扼守關隘,方為上策。”
“准奏。”莊宗言道:“即刻傳旨,起駕回都。”
莊宗李存勖遊幸汴州,妃嬪彩娥跟隨數千人,隨行軍卒有兩萬之眾,車馬輜重步履維艱。禁軍統領元行欽奏道:“行裝輜重受累三軍,恐叛軍追上,請陛下決斷。”莊宗聞之有理,命禁軍指揮使郭從謙率三千步兵押運輜重在後,莊宗自率精兵與眾宮娥先行回宮。
禁軍指揮使郭從謙押輜重行軍不過十餘里,左右士卒接連叫苦。郭從謙心中暗罵莊宗無道,猛然間雷雨大作,車馬泥濘難行。郭從謙為難之際,有士卒來報:“啟稟指揮使,李嗣源已率兵攻陷開封。”郭從謙聞之大驚。
兩難之際,郭從謙召集麾下將士,泣血陳情道:“李嗣源已破開封,若不能將車馬押回京師,萬歲必坑埋汝等。”左右將士群情憤慨,從謙進而言道:“我欲與眾將士殺回京師,滅族昏君,獻降上柱國。”此言一出,士卒皆應。郭從謙摒棄車輛行裝,率三千禁兵輕裝返回京師。
洛陽城上守兵不知郭從謙等已反,使其三千士卒入城。郭從謙身居禁軍指揮使,宮城戍卒皆受其差遣。郭從謙統率禁軍焚燬宮門,直殺內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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