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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一邊在心裡一刻不停地打著小鼓。
他實在拿不準芙蓉是不是一定會來。
末時初,他就出了門,跑遍了大半個北京城,申時都快過了,他才在城南的一條街的街角上找到了正在表演“劍器”的芙蓉和她的賣藝班子。
他擠在人群裡,等到芙蓉下場,設法擠到她身邊,悄悄地向她提出了他的要求。
短短的幾句話,他卻說得非常費勁,一邊壓低聲音說著,一邊直想猛灌上一大碗冷茶,潤潤自己發乾發澀的嗓子。
他的心也跳得很厲害。尤其是當他好不容易說完話後,芙蓉側過暈紅的臉,用略顯警覺的目光瞟了他一眼時,他都覺得自己的心已跳到嗓子眼了。
芙蓉看著他,沉默著。
其實她沉默的時間並不長,可佟武卻感到自己已在她的目光中等了快有半輩子了。
終於,芙蓉飛快地,令人不易察覺地點了一下頭。
她長長的睫毛忽閃了一下,垂了下去,在眼眶下覆上兩道淡淡的半月形的陰影。她半低著頭,抽出衣襟上的一方絲巾,輕輕地拭去兩鬢邊細密的汗珠。
佟武又悄聲叮了一句:“我等著你。”才側過身子,慢慢向人群外擠。
剛一轉過身,他就迎上了兩道冰冷的目光。
目光冰冷,而且銳利,似乎是兩把想一直扎進他心底裡去的鋒利的鋼錐。
佟武認識這個人,也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看著自己。
他和芙蓉之間那幾句悄悄話肯定沒有逃過這人的眼睛。
這人正是賣藝班的班頭。
佟武咧開嘴,回報給班頭一個最真誠的微笑,擠出人群,快步離開了。
雖然在將近兩個時辰裡跑遍了大半個北京城,佟武卻一點也沒感到疲勞。
他實在是太興奮了,如果不是大白天,如果附近不是有很多人,他一定會手舞足蹈地跳起在半空中。
他興沖沖地一直向約定的地點走去,根本沒有注意到有兩道陰沉沉的目光一直遠遠地尾隨著他。
酒過三巡,幾乎所有人的話都多了起來。
眾人談話的中心都圍繞著同一個人,同一件事——剛剛成為禁軍羽林衛校尉才一天的李至在深夜裡被殺並棄屍街頭。
在座的幾十位軍官幾乎每人都對這件事有自己獨特的見解,只有兩個人例外。
孫遊擊的嘴一直被各種菜餚塞得滿滿的,然後他會用一大口一大口的酒將滿口的菜餚衝進肚子裡去。
他不僅沒空說話,顯然對其他人正說得熱鬧的話題根本不感興趣。
楊思古也很少說話。
他在幾張桌子間來回穿梭著,笑眯眯地為每一個人斟酒,笑眯眯地勸大家多喝酒,多吃菜,看上去絕對是一個再盡職不過的主人。
但上官儀很清楚,他的耳朵一刻也沒閒著。只要他認為可能有用的情況,全都會一字不漏地經過他的耳朵、眼睛,牢牢地裝進他那張熱情、真誠的笑臉後面那個極精明的腦袋裡。
上官儀能看出,形勢比他下午預想的還要嚴重。楊思古的注意力有一大半都放在大前天晚上曾在這裡喝過酒,沒有因醉酒而早早被扶回軍營,也沒有參與佟武那裡開的賭局的七八個軍官的身上。
這七八個人中,當然包括上官儀。
在這幾個人身邊,楊思古執著酒壺停下來斟酒的次數最多。
除了孫遊擊外,他們喝進肚子裡的酒比其他人喝得要多得多。
然後,上官儀注意到楊思古開始用最不可能引起人警覺的方式提問了。
他的第一個目標是坐在上官儀右手邊那一桌上的一個舌頭已不太利落的校尉。
問題的內容正是上官儀最擔心的。
楊思古用再隨便不過的口氣追問那人的身世及家世,看起來只不過是有心與這人交個朋友。
上官儀碰了碰了孫遊擊,用酒杯指了指那個正起勁地與楊思古拉家常的校尉,低聲道:“那個人有些面熟,是不是和我一起考進來的?”
孫遊擊抬起醉紅的眼睛,瞥了一眼,道:“老弟,你喝多了吧?他是羽林衛的人。”
上官儀晃了晃腦袋,笑道:“是嗎?兄弟可能真的喝多了,頭都暈了。”
孫遊擊很關切地道:“要不要俺先送你回去?”
上官儀道:“不用,不用。再說,你老哥也還沒盡興吧?”
孫遊擊啞聲笑了笑,一仰頭,杯子又空了。
上官儀將酒杯湊到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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