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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可以做一個快快樂樂的和尚,而不會像現在這樣因為一些自己從來沒見過的,比濃霧中依稀的樹木更模糊的人影而痛苦。
但他畢竟已經知道了,所以他必須要做自己應該做的事。
他在一株松樹邊停了下來,有些驚訝地發現自己已經掃完了半個院子。
晨霧漸漸消散開來。
寺裡響起第一聲鐘聲。
新的一天開始了。
阿醜掃完地,拖著笤帚走向廚房時,忽然想起自己已有兩天沒有頭痛了。
看來,上官儀沒有騙他。那種內功他雖然只練了五天,就已經產生了好的效果了。
但上官儀為什麼說芙蓉姑娘不是血鴛鴦令的人呢?
他該相信上官儀嗎?
還有五天,他才能見到師父。
他想快一點見到師父,可又不知道見了師父後該如何問這個問題。
從廚房裡挑著擔大水桶出來時,晨霧已經散盡。
可他心裡的迷霧更濃了。
*** *** ***
九峰禪師猛地自禪床上坐了起來。
他抬起右手,張開五指緊緊捏住自己兩側的太陽穴。
他的心“砰砰”地跳動著;太陽穴後的血管也在突突亂跳。
他的右手顫抖起來,指甲已陷進皮肉中。
這已是他第五次被惡夢驚醒。
近一個月來,幾乎每天夜裡,他都會一次又一次地沉進同一個夢中,並被這同一個夢中相同的情景驚醒。
他大口喘著氣,終於感覺到自太陽穴傳來的劇烈的疼痛。
然後他的心跳漸漸平靜,呼吸也漸漸平穩。
他走到牆角,跪在地上,將整個頭都塞進一隻盛滿清涼的井水的木桶裡。
好半天,他才站起身,長長地籲出一口氣。
他走到窗前,推開窗戶,清涼的乳白色的晨霧立刻擠了進來,迅速包圍了他。
他慢慢扯開了僧袍的前襟,將胸膛赤裸裸地袒露在清涼的霧氣中。
他怔怔地盯著晨霧裡各種各樣模糊的影子,直覺得眼圈四周有一種被灼燒後的疼痛。
他知道現在自己的目光一定是陰沉而熾熱的,於是他緊緊地閉上了雙眼。
終於,寺裡響起了第一聲梵鍾。
鐘聲悠遠,寧靜。像一縷清冽的山泉流過他的心間,流過他熾熱的大腦。
他的呼吸漸漸平穩,一如這悠遠、寧靜的鐘聲。
*** *** ***
於西閣“啪”地一聲將一卷《黃帝內經》丟在桌上,仰靠著椅背,伸展雙臂,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通宵未眠,他實在是累壞了。
在他的記憶中,自己從未在醫書上下過這樣的苦功。
他看著桌上散亂堆放著的《傷寒論》、《千金方》、《內經》等等數十卷醫學典籍,搖著頭,自嘲地苦著笑。
他很清楚,自己這幾天的苦讀根本不起一點作用。自己的醫術早已定形,絕不可能再有一點點提高。
這已是他七年來第八次下決心痛下一番苦功。以期能靠自己的真本領保住太醫院第一號人物這把椅子了。但現在他已知道,這次仍然會與前七次一樣,不了了之。
因為他發現,自己在醫學上實在談不上有天分。除了年少時死記硬背下來的那些知識外,他的腦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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