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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裡,都要打點好了,才得無事。
“老胡知道。”劉學太這樣回答他,“已經有預備了。”
“那行。”
於是毛師爺派人將馬翥請了來,一見面就說:“恭喜東翁,正凶已經抓到了。”
“彼此,彼此!”馬翥笑容滿面地答道,“全是仰仗老夫子的大力。”
接著便談到案情。這些盜案重犯,往往先由刑房書辦問一遍,作成“節略”,敘述案情梗概,這份節略是早就做好了的,馬翥接到手裡,看不了兩三行便停了下來,臉現訝異之色。
“想不到這個盜魁,這麼年輕,才二十一歲!”
“‘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審案子宜乎虛己以聽,東翁切莫先存成見。”
“說得是,說得是!”馬翥受教,等將節略看完,便要傳諭升堂。
“東翁!”毛師爺攔阻他說,“此時還不宜提審!”
“噢!”馬翥問道,“莫非有什麼說法?”
“胡體安能在千里以外作案,黨羽自然不少,此刻提審,不禁百姓旁觀,倘或有那無法無天的在公堂鬧事,雖無大礙,究於東翁官威有損。”
“是,是!”馬翥心誠悅服地請教,“那麼,老夫子看,以什麼時候為宜?”
盜案、風化案,或者涉於機密,有所關礙的案子,原可以便衣在花廳提審,馬翥十年寒窗,初為民牧,既不諳世故,更不懂做官,毛師爺便是欺他這一點,一本正經地說道:“明日早堂,越早越好。一則,清靜,再則,要弄成陰森森的樣子,教犯人想到,上有鬼神,不可欺誑,自然照實作供。”
馬翥自然嘉納其言,傳話下去,第二天早堂問案。
第一部分柳堂死諫第56節冒名頂替(1 )
第二天曙色初透,公堂便已伺候好了,馬翥也是半夜裡就被喚醒,漱洗飽餐,然後換上公服坐等。到鍾打六下,刑房張書辦到簽押房窗外稟報:“請大老爺升堂。”
由上房過二廳、到大堂,在暖閣中升了座,只見正前方一塊灰NFEA8NFEA8的天,正飄著毛毛細雨,還有風,吹得公案上一盞紅色牛角罩的燭臺,光暈搖曳,連文牘都不甚看得清楚。此外的光亮,便只有正簷前兩盞用三腳竹架支著,“鎮平縣正堂馬”的字樣猶新的大燈籠,照出站班的皂隸,肅然無聲地分列兩旁,手裡不是拿著竹板,便是刑具。
“都伺候好了!”張書辦在馬翥身邊關照,同時將個紅布面的卷宗一揭。
於是馬翥用硃筆在名單上一點,口中吩咐:“帶胡體安!”
值堂的皂隸大聲應著:“喳!”接著到簷前宣示:“奉堂諭,帶胡體安。”
劉學太已經在西角門外等候了半天,這時便拍著王樹汶的肩膀,安慰子侄似的說:“不要怕,不要怕!一切有我。縣大老爺是書呆子,最好說話,你答供得乾淨俐落,他一定高興。”
王樹汶深深吸了口氣,重重地點著頭說:“我知道。”
“好,上去吧!”
於是鐵索鋃鐺,就像變把戲牽出一頭猴子似的,將王樹汶牽到堂上跪倒。為了要做出強盜的氣派,他依照劉學太的教導,昂起了頭,極力裝成滿不在乎的神態。
“稟報大老爺,”劉學太屈一膝大聲說道:“奉堂諭,帶到盜犯胡體安一名。”
馬翥向下望去,影綽綽一個瘦瘦小小的孩子,不免驚奇,但以毛師爺的先入之言,並未想到這個孩子不像強盜,只感嘆著人心不古,這樣的年輕人,居然也會行劫。
端詳了一會,他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的叫胡體安。”
聽他這樣回答,劉學太和值堂的張書辦都鬆了口氣,即令王樹汶不致臨時變卦,卻怕他驚慌失措,無意間露出真相,現在聽他語氣平靜從容,自是極大的安慰。
“你今年多大?”
“今年二十一歲。”
“二十一歲,”馬翥搖搖頭,“倒看不出。”
“小的生日小,臘月二十五日。”
馬翥沒有理他的話,看著案卷問道:“光州趙家的搶案,是不是你做的?”
“是的。”
“你好大膽!”馬翥的聲音提高了,“你知道不知道,搶劫是什麼罪名?”
“大老爺開恩。”王樹汶磕了個頭說,“小的實在叫沒法。這幾年河南大旱,沒有得吃的,小的上有七十多歲的老爹要奉養……”
“慢點!”馬翥捉住漏洞,急忙問道,“你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