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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匿笑,審案連犯人的名字都弄不清楚,真成了一樁糊塗官司。
可是,麟椿卻畢竟改了口,“王樹汶,”他說,“你連過十幾堂,供的名字都是胡體安,現在又說叫王樹汶,有什麼證據?”
這話將王樹汶問得發愣,結結巴巴地答道:“小人沒有證據。”
“沒有證據,便是胡說。”麟椿喝道,“替我著實打!好可惡的東西。”說著,一把火籤撒了下來,同時伸了兩個手指:“兩百!”
差役便待將王樹汶拖翻,打兩百板子,值堂的刑房書辦覺得不妥,便踏上兩步,低聲說道:“大人息怒。此刻是借地方問案,一動了刑,犯人哭聲震天,驚動了撫臺,諸多不便。”說著,向堂下努一努嘴。
麟椿抬眼看到院子裡,撫署的許多人在觀審,頓時警覺,這一下會落個酷刑逼供的名聲,傳到巡撫耳朵裡,確有“不便”,於是見機而作,收回成命。
“好罷!暫且將這頓板子寄在他狗腿上。”他又問道:“王樹汶,你說沒有證據,難道就沒有一個人知道你叫王樹汶?”
王樹汶這才算弄明白,堂上所說的“證據”是什麼?急忙答道:“有,有!小人是鄧州西鄉人,那裡都知道小人叫王樹汶。”
“你家裡還有什麼人?”
“有爹,有娘、有個妹妹。”王樹汶說:“我爹叫王季福。”
“是幹什麼的?”
“種田。”
麟椿想了想又問:“你是鄧州人,怎麼又跑到了鎮平?”
“是一個胡大爺,經過小人那裡,說小人聰明,給了我爹二兩銀子,帶著小人到鎮平縣。後來,又有個胡大爺……”
“慢著!”麟椿厭煩地,“先一個胡大爺,又有個胡大爺,你簡直胡說。”
“不要叫什麼胡大爺,”值堂的刑書告誡王樹汶,“你儘管稱他們的名字。先一個胡大爺是誰,後一個胡大爺又是誰?”
“先前那個叫胡廣得,後來一個就是胡體安。”
“你在胡體安家幹什麼?”
“打雜。”王樹汶說,“有時也在廚房裡幫忙。”
“想你不過胡家一個小廝,怎麼會叫你來頂兇?”麟椿靈機一動,覺得不妨架上他一個罪名:“大概胡體安到光州作案,你也跟了去的!”
“到光州是胡廣得……”王樹汶突然頓住。
“說!”麟椿將公案重重一拍,大聲喝道:“你必是跟了胡廣得一起去作搶案的。快說!”
“我不知道是搶案。”
“那麼,”麟椿不容他喘氣緊接著問,“你知道些什麼?說實話,不說實話,看我不用夾棍夾你!”
掌刑的皂隸便幫堂上助威,恫嚇犯人,“嘩啦”一聲,將一副夾板,重重摔在王樹汶面前,使得他的臉色大變。
“大人,我實在不知道。那天晚上到了光州,在一處好荒涼的地方,胡廣得脫了袍子,說要去出恭,叫我替他看守衣服包裹,哪知這一出恭,直到四更天才回來,不知他幹什麼去了。”
“哼!”麟椿連連冷笑,“我說呢,何以不叫別人頂兇,要叫你頂?原來是這個樣。好吧,你再說,是怎麼叫你出頭來頂的?”
這話就長了。王樹汶倒也機警,並未將劉學太的名字牽出來,麟椿也沒有細問,將他長篇大論的一套經過錄了供,便退了堂。王樹汶收監,他自己回衙門。
現在要考慮如何覆命了。往來蹀躞,始終拿不定主意。他沒有去請教張師爺,因為對這位幕友,已失去信心,但張師爺卻不能不問,特地來見麟椿,勸他當夜就去見撫臺,面稟案情,看撫臺的意思再作道理。
“已經瞞不住了,不如早早回覆。東翁,”張師爺強作鎮靜,“不會有什麼大不了的事。”
麟椿接納了他的建議,當即“上院”,面陳複審經過。
“這一案不難水落石出。”塗宗瀛說道,“只要通知鄧州朱知州,將王季福找來,讓他們父子對質,真假自知。”
麟椿當然也知道這是正辦,但本心不願意這麼做,所以自己不提這個辦法,既然巡撫如此交代,而且事理極明,無可推諉,只能答應一聲:“是!”
“不過,老兄要留神。”塗宗瀛提醒他說,“這一案要辦就要辦得乾淨。想那胡體安既然能買人頂兇,自然也會幹出別的花樣來。倘或事機不密,或者手腳太慢,讓他搶了先著,將那個王季福弄得不知去向,成了一件疑案,無法定讞,我跟老兄的前程,豈不都斷送在這胡體安身上?”
這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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