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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情經過。
塗宗瀛雖講理學,自然不是醇儒,也深信冥冥中有鬼神之說,所以一面聽,一面不由得就有悚然警惕的神色,認為騾子無端闖入城隍廟,其中大有道理。看起來犯人確負奇冤,不能不替他昭雪。
就在這時候,署理臬司麟椿,趕到了巡撫衙門,不待通報,徑自來到花廳,怒氣衝衝地指著陸惺嚷道:“請大人當機立斷,不嚴劾此人,這一案不能了。”
塗宗瀛賦性平和,“老兄莫動肝火。”他勸慰說:“鬱怒傷肝,非攝身之道。”
“大人,”麟椿氣急敗壞地說,“河南近年多盜,非用重典,不足以保障良善。鐵案如山的事,只憑盜犯臨刑一聲冤枉,便可翻案,此例一開,強盜個個可以逃避國法,成何體統?”
“這一案倒真是有點怪!城隍顯靈,似乎不能不信。好在真是真,假是假,何妨再問一堂!”
“何須再問。這‘胡體安’由鎮平縣一層層解上來,前後問過十幾堂,口供始終如一。請問大人,若有冤屈,何以一句口風不露,到命在頃刻之際,才說冤枉,世上哪裡有這種事?”
“這話,倒也在理……”
看塗宗瀛沉吟著大有動搖之意,陸惺當然著急。勢成騎虎,不能不爭,否則自己受處分還是小事,已經將一個人從井裡救了上來,卻又讓人再推了下去,心裡會一輩子不安,也一輩子不甘,因而大聲插嘴:“犯人一直不吐露口風,是因為原有人許了他可以不死。這是件頂兇的案子,再明白不過。”
“就是你明白!”麟椿戟指厲聲,“你說,誰許了他可以不死?你說,你說!”
陸惺連連倒退,卻未為他這番凌人的盛氣所嚇倒,“是誰許了他不死,要問犯人自己。”他說:“撫臺的訓諭極是,真是真,假是假,請大人再問上堂。”
“對了!”塗宗瀛介面,“你就在我這裡問。”
麟椿猶覺不願,而撫標中軍卻憂形於色地,特為來報告巡撫,如果“胡體安”這一案,沒有明確的處置,百姓聚而不散,必致鼓譟滋事,那一來會鬧得不可收拾。所以必須有所安撫。
“不容老兄再猶豫了!”塗宗瀛對麟椿說了這一句,隨即向撫標中軍吩咐,“你跟文案上去商量,立刻出一張告示,秉公重審,百姓不可越軌。”
“是!”
撫標中軍銜命跟文案委員去接頭,立刻出了一張告示,老百姓認為撫臺公平正直,歡頌而散,只有極少數的人,還留下來看熱鬧,為持槍的親軍一驅而散,巡撫衙門前面,很快地恢復清靜。
但衙門裡面,卻正熱鬧。撫署並不問刑案,一切公堂承應的差人,刑具等等,都要傳首縣來辦差,憑空添了好些人。
公堂布置在巡撫衙門一所跨院。等到麟椿升堂,將王樹汶帶了上來,只聽鐵索鋃鐺,一院肅然,觀審的也有人,是本衙門的官員吏役,都是懂規矩的,所以悄然無聲,但都睜大了眼,要看麟椿如何處理這件棘手的奇聞。
“胡體安,”麟椿一開口便見得他不承認犯人是頂兇,“你為什麼臨刑搗亂?可惡極了!你放明白些,死罪已經難逃,再受活罪,是自討苦吃。”
“小人不是胡體安。”王樹汶用哭音說道,“小人沒有做過強盜。”
“你不是胡體安。哼,那,你叫什麼?”
“小人叫王樹汶。”
“你會寫字不會?”
“小人不會。”王樹汶說,“略略認得幾個字。”
“那你總認得你的名字NFEA3 ?”
“名字認得。”
於是麟椿取張紙,寫了好幾個音同字不同的“王樹汶”這一個名字,叫犯人辨認。
王樹汶爬在地下,仔細辨認了一遍,抬頭說道:“大老爺……”
“咄!”旁邊的皂隸叱斥,“要叫大人!”
“喔,喔,大人。都不是。”
麟椿原對他有成見,一聽這話,便覺得犯人等於說他連這麼三個字都寫不出來似的,頓時氣往上衝,“混賬東西,”他喝問:“你說你姓哪個王?”
“三畫王。”
“你看,可見得混賬刁惡。頭一個字不是王?”
頭一個名字寫的是“王如聞”,王樹汶哭喪著臉說道:“第二個字不對!是一株樹的樹。”
第一部分柳堂死諫第60節臨刑鳴冤(3 )
“你不會再找嗎?”
於是王樹汶再找,終於找到了樹字。但第三個字始終找不出,問他自己又說不上來。堂下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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