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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拉薩。達賴大驚,將印信交給了前藏三大寺之一噶爾丹寺的噶布倫——前藏總攬立法行政大權官員的稱呼,額定三僧一俗共四名,倉皇往北而逃。
當時的駐藏大臣有泰,很討厭達賴的囂張跋扈,便上了一道奏摺,數他平時的不是以外指責他事危潛逃無蹤,請朝廷“褫革達賴喇嘛名號”,以班禪代攝。
這一下,達賴對班禪便是舊恨加上新仇了。舊恨是在兩年以前,班禪到拉薩朝拜達賴,隨從疏忽,擊鼓而過布達拉宮,達賴以為布鼓師門是大不敬,罰他藏銀三十稱。師弟之間,就此有了嫌隙,加以英國人從中煽動,彼此仇怨日深。
不過,這一次班禪卻很顧師門的義氣,具奏力辭,無奈除他以外,別無人可以權攝達賴的位號,亦就只好勉為其難。
至於達賴,最初是逃到庫倫,意在投俄。只是蒙古的喇嘛領袖,法號哲布尊丹巴呼圖克圖,極受愛戴,而達賴跟他不能和睦相處,便難以存身了。庫倫辦事大臣深感為難,奏聞朝廷,下詔西寧辦事大臣迎護至西寧。
西寧在青海,是宗喀巴的降生之地,最大的一座寺名為塔爾寺,達賴到了西寧,自然卓錫在此。但就象在庫倫那樣,達賴與居停不和,積漸而至於勢同水火。
原來蒙古青海,除了哲布尊丹巴呼圖克圖以外,另有勒封的八大呼圖克圖,以章嘉呼圖克圖為首,位居第四的名為阿嘉呼圖克圖,主持塔爾寺。達賴寄人籬下而猶頤指氣使,阿嘉呼圖克圖自然不服。
於是陝甘總督升允上奏,說達賴性情貪吝,久駐思歸,請示應否準其回藏?朝廷因為英軍侵藏以後,強迫噶爾丹寺的噶布倫訂立喪權失地的條約,正派唐紹儀在印度與英國代表交涉改訂,此時自不宜放達賴回去,指示俟“藏事大定”再議。
同時,將阿嘉呼圖克圖調回京裡去管喇嘛。這樣調停,本可勉強無事,不料又爆發了兩活佛鬥法的軒然大波。據說,達賴與阿嘉呼圖克圖積不相容,彼此都想用法術制對方於死命。
此本是紅教所盛行的邪道,但黃教的喇嘛,亦偶一為之,當然,有無效驗不得而知。巧的是,達賴這一次行法,似乎真的有效,年未五十的阿嘉呼圖克圖,一場小病,竟然不治。塔爾寺的喇嘛知道兩人有鬥法之事,認定阿嘉呼圖克圖死於達賴之手,多方搜尋,找到了埋在泥土中的土偶等物,自是達賴用來咒魘阿嘉呼圖克圖的鐵證。因而群情憤慨,一直鬧到駐藏辦事大臣那裡。
派人詢問達賴,他承認土偶是他所埋,但否認是在跟阿嘉呼圖克圖鬥法,指出依照黃教儀典,這是感謝大皇帝恩惠的一種儀式。查證經典,果如所言。於是鬥法一事,成為無可究詰的懸疑,不過,達賴在西寧可是存身不住了。當時的理藩院便安排他入雁門關,移床山西五臺山,一住已經三年。
其時由於唐紹儀等人與英國不斷的交涉,終於改訂了條約,對原由西藏自己被迫訂約所喪失的利權,挽回了許多,而趙爾巽的胞弟爾豐,受任川滇邊務大臣,銳意經營康藏,改土歸流,屯墾練兵,雖然不斷遭遇阻力,但西藏的面目卻在改變,使得達賴大為不安。一方面怕朝廷真個統治了西藏,一方面又怕班禪的地位勢力凌駕而上,變成大權旁落。
因此,他決定自請入覲。以為這一下佔了班禪的先著,可以鞏固自己的地位,同時在京也可以看看風色,相機活動,早遂重回拉薩之願。
不想好事多磨,磨得達賴意興闌珊,如今又聽趙爾豐在西藏有此諸般惡行,自然要看看再說。不久,朝命派成都將軍馬亮查辦,初步處置總算公平的。復經山西巡撫力勸,畢竟還是啟程了。
一入直隸境界,朝廷特派大員赴保定迎接,這一下,地方官不能不特加尊禮,百姓亦就刮目相看,道路爭傳:“西藏活佛來了!看一眼都是福氣!”於是所到之處,駐錫名剎,香花供養,警護森嚴,這在達賴卻是頗足以為慰的事。
一到京,就更氣派了,京裡的喇嘛很不少,也沒有幾個人瞻禮過達賴,此時歡欣鼓舞,臉上象飛了金似的,晝夜不斷,聚集在他所安座的黃寺,王公親貴,皆來致禮,更是少有的榮耀。每一出行,前呼後擁,身後追隨著無數黃衣喇嘛,轟動九城,傾巷來觀,使達賴更覺得權勢之可貴可戀。
但,令人不怡之事,很快地來了。理藩部負責為他們的堂官照料達賴的一個司官,名叫羅西木桑,是蒙古人,但在西藏多年,能言善道,只是有點不大懂交情,商談覲見禮節時,毫不放鬆。
“要我行跪拜禮辦不到。”達賴一口拒絕。
“這是按成例行事。”羅西木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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