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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凱罪大惡極,跋扈不臣,這個人留在那裡,終歸是大清朝的一大禍害!我今天找你來,就是要告訴你,這件事馬上得辦。你回去馬上寫旨來看!”
一聽這話,載灃急出一身汗,“回皇太后的話,”他說:
“殺袁世凱怕不行!”
“怎麼?”隆裕太后不由得發怒“為什麼不行?莫非他敢造反?”
“時候不對!”載灃答說:“國有大喪,殺重臣怕會激出亂子來!”
“什麼亂子?”
“怕引起謠言?”
“什麼謠言?”
隆裕太后咄咄逼人地,只要載灃一開口,便迎頭一個釘子碰過去,讓人招架不住,無可奈何之下,唯有答應照辦。
回到養心殿,載灃定定神只召慶王奕劻與張之洞,據實相告:“剛才太后找我去,說袁世凱罪大惡極,跋扈不臣,留在那裡有後患,要定他的死罪。你們兩位看,上諭上該怎麼說?”
話猶未畢,奕劻神色大變,張之洞亦將一雙眼睛睜得好大,兩個人都傻了。
“太后的意思堅決得很,等著看上諭。”
“要請太后收回成命!這件事怎麼能做?”奕劻氣急敗壞地說:“袁世凱人雖不在北洋,段祺瑞、馮國璋,還有江北提督王士珍,都聽他的。如果他們提兵問罪,說為什麼殺袁世凱,攝政王請想想,鐵良能擋得住他們嗎?如果擋得住,可以殺,擋不住,不能殺!請太后趁早別起這個心。”
“國家連遭大喪,又無故誅戮大臣,戾氣忒重,之洞不以可行!”
“照太后的說法,倒也不是無故,袁世凱當年告密,大行皇帝很吃了虧,如今是要為大行報仇。”
“說到這一層,”奕劻很快地介面:“對不起大行皇帝的,恐怕不止袁世凱一個人。”
意在言外,自能默喻,載灃低聲說了句:“我也教沒法子。”
“不然!”張之洞說:“攝政王應該據理力爭。提到戊戌之變,在事諸臣,無不痛心,不過此案是非,只有付諸千秋史評,此時千萬不宜再提。太后似乎該想一想,告密者當誅,則受此密告者又當如何?殺了袁世凱,請問置大行太皇太后於何地?”
“所以上諭要斟酌,這一層不能提。”
“不提這一層,袁世凱何來死罪?皇上方在沖齡,而誅大臣不以其罪,只怕人心盡去,其後果有之洞所不忍言者!”
“豈但人心盡去,只怕立刻便有大禍!攝政王監國,應該拿定主意,如果,如果……。”奕劻本想說,如果再聽隆裕太后的話,只怕會應了恭忠親王在世時說的一句話:咱們大清的天下,斷送在方家園。不過這話到底不便出口,但因此想起慈禧太后在日,專斷狠毒,凌虐愛新覺羅子孫的種種慘劇,甚至庚子年秋天,自己都遭猜忌,幾乎性命不保。撫今追昔,不覺悲從中來,痛哭失聲。
“何必如此,何必如此!”載灃勸道:“好好商量。”
商量結果,決定讓袁世凱走路。由張之洞擬旨。載灃意猶遲疑,怕在隆裕太后面前不好交代,無奈奕劻與張之洞鵠立待命,只好硬著頭皮將上諭交了下來。
※ ※ ※
奕劻在養心殿痛哭失聲,已有人報到軍機處。袁世凱知道,怕有大風波了!
因而使得他想起昨天方始得知的一件事。唐紹怡奏請以中美兩國公使,升格為大使的電報,載灃交陸軍部查復大使與公使的不同,陸軍部已經奏復:大使在駐在國,如與其外務部交涉不獲結果,可請求覲見駐在國元首,當面陳訴。載灃認為這個辦法很不妥,當即向人表示,不知唐紹怡奏請改為大使的用意何在?本來交陸軍部查復外交事務,已有不信任外務部之意,如今是進一步證實了!不止於不信任外務部,而且也不信任袁世凱。
還有個訊息,說盛宣懷在載灃面前,攻擊袁世凱聯美為失策。聯美所以制日,而日本如出兵相攻,三天之內,可到中國,美國出兵相援,則須二十天才能到中國。不憂三日之禍,而恃二十日之援,愚不可及。何況升格為大使,館員要增加,交際亦更繁,經費自然也要寬撥,歲費鉅萬,僅得虛名,豈得謂之為上策?
照此看來,自己這個外務部尚書,可能幹不久了。但又何至於惹得慶王悲痛如此?正在疑懼莫釋之際,只見奕劻與張之洞由蘇拉攙扶著,蹣跚而來。一看他們的臉色,便知出了大事。
“慰庭!”奕劻說道:“我給你看樣東西。”他將上諭遞了過去。
袁世凱接到手中,看上面寫的是:“內閣軍機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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