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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多由吏部尚書升補,但徐桐的資格還淺,而資格最深的禮部尚書畢道遠,一向無聲無臭,慈禧太后記不起他有何長處,便看李鴻章的面子,將這個缺給了李鴻章一榜的狀元,軍機大臣刑部尚書張之萬。
滿缺的協辦大學士,如果照資格而論,禮部尚書延煦,兵部尚書烏拉喜崇阿都是咸豐六年丙辰科的翰林,而烏拉喜崇阿升一品又早於延煦,更有資格升協辦。那知兩人都落了空,滿缺協辦,硃筆親書由咸豐九年進士出身的福錕升補,而且由工部調戶部。另一位工部尚書翁同龢,也同樣地移調到戶部,這因為在慈禧太后心目中,翁同龢和平通達,而且“師傅”一向與內務府大臣,南書房翰林那樣,是可以商量皇室“家務”的,修園子要動用部帑,不妨指使皇帝向“師傅”說明苦衷,事情就容易辦得通。
工部兩尚書就此時而言,自然也是要缺,慈禧太后決定麟書與潘祖蔭接替。麟書是宗室,但有漢人的血統,因為他是乾嘉名臣鐵保的外孫,鐵保出身滿洲八大貴族之一的董鄂氏,而這一族相傳是大宋趙家的後裔。
麟書是咸豐三年的進士,既非翰林,又沒當過尚書,而兩個月前忽然為慈禧太后派為翰林院掌院學士,一時詫為異數,如今又補上工部尚書,真是官運亨通,與福錕的煊赫得意,可以媲美。兩個人都是夫以妻貴,福錕夫人與麟書夫人都很得慈禧太后的歡心,才從裙帶上拂出她們丈夫的官運。
※ ※※
上諭未頒,軍機大臣許庚身先派“達拉密”錢應溥為他老師翁同龢去送通道賀。翁同龢的心境很複雜,真所謂一則以喜,一則以懼,喜的是戶部尚書每個月份“飯食銀子”就有一千多兩,而且職掌國家度支,在體制上亦比專跟工匠打交道的工部尚書來得好看些。
懼的是如今又修武備,又興土木,支出浩繁,深恐才力不勝。因此,有人相賀,說他由“賤”入“富”,從明朝以來就有人以“富貴威武貧賤”六字,分綴六部:戶富、吏貴、刑威、兵武、禮貧、工賤。所以說翁同龢由工部調戶部是由“踐”入“富”,而他卻表示,寧居貧賤,禮部尚書清高之任,工部尚書麻煩不多,似乎都比當戶部尚書來得舒服。
在盈門的賀客中,翁同龢特別重視的是閻敬銘,見他一到,隨即吩咐門上,再有賀客,一律擋駕。然後延入書齋,請客人換了便衣,圍爐置酒,準備長談。
主客二人一個補大學士,一個調戶部,應該是彈冠相慶之時,而面色卻都相當凝重。特別是閻敬銘,不住眨著大小眼,彷彿有無窮的感慨,不知從何說起似地。
先提到正題的是主人,“朝命過於突兀。”翁同龢說,“汲深綆短,菲材何堪當此重任?所好的是,仍舊有中堂在管,以後一切還是要中堂主持。”
“叔平,”閻敬銘問道:“你這是心裡的話?”
“自然!我何敢在中堂面前作違心之論?”
“既然如此,我也跟你說幾句真心話。叔平,你知道不知道,你調戶部,是出於誰的保薦?”
“我不知道。”翁同龢問:“是醇王?”
“不是,是福箴庭。”閻敬銘說:“福箴庭覺得跟你在工部同事,和衷共濟,相處得很好。你自己以為如何?”
這話讓翁同龢很難回答。想了好一會說:“中堂知道的,我與人無忤,與世無爭。”
“著!他保薦你正就是因為這八個字。在工部,凡有大工,有勘估大臣,有監修大臣,你當堂官的,能夠與人無忤,與世無爭,就見得你清廉自持,俯仰無愧。然而到了戶部就不同了,光是清廉無用,你必得忤、必得爭。不忤、不爭,一定有虧職守!”
這幾句話,說得翁同龢汗流浹背。想想他的話實在不錯,戶部綜司出納,應進的款子不進,要爭,不該出的款子要出,更要爭。閻敬銘在戶部三年十個月,與督撫爭、與內務府爭、與軍機爭,有時還要與慈禧太后爭。得罪的人,曾不知凡幾?如果不敢與人爭,怕得罪人,這個戶部尚書還是趁早不要乾的好!
然而不幹又何可得?就想辭官,除了告病,別無理由。而無端告病,變成不識抬舉,不但辭不成官,說不定還有嚴譴。
轉念到此,惶然茫然地問道:“中堂何以教我?”
“我先給你看一道上諭。今天剛承旨明發的,你恐怕還沒有寓目。”
這道上諭是閻敬銘從軍機處抄來的,翁同龢開啟一看,上面寫的是:
“朕奉慈禧端佑康頤昭豫莊誠皇太后懿旨:”將京師旗綠各營兵丁餉銀,照舊全數發給。‘仰惟聖慈體恤兵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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