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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皇帝駕臨景仁宮,珍嬪故意將一張字條放在妝臺上,皇帝見了當然要問,珍嬪便即答道:“有人拿了這張名條來,說這個玉銘挺能幹的,如今四川鹽茶道出缺,倘或將這個人放出去,必能切實整頓。求奴才跟皇上要這個缺。奴才豈能理他?用人是國家大政,奴才不敢幹預。就算不知天高地厚,在皇上跟前提了,皇上也決不能聽奴才胡說。”
皇帝知道珍嬪心思靈巧,明明是替玉銘求缺,卻故意以退為進,推得一乾二淨。為的是即或碰了釘子,也不傷顏面,說起來也是用心良苦。
這樣一轉念間,心自然就軟了。將那張名條順手揣了起來,決定給珍嬪一個恩典,誰知在慈禧太后這裡通不過!當時雖未公然允諾,但收起名條的意思,已很明顯。如今在珍嬪面前,倒有些不好交代了。
回宮想了好一會,覺得還是說實話為妙,“你可別怨我!”他對珍嬪說,“老佛爺交代,這是個緊要缺分,得看看再說。
恐怕不成了!“
聽得這話,珍嬪才知道皇帝果然寵信,內心自然感激而感動。但是對慈禧太后自不免怨恨在心,同時也很清楚,這完全是李蓮英在中間搗鬼。此人不除,皇帝就永無親掌大權的可能。
當然,這只是她藏在心底深處的想法,她很瞭解自己的地位與力量,還遠不到能除李蓮英的時候。
※ ※※
王有空歡喜了一場。到了期限,將“新任鹽茶道玉銘”的那張借據,登出作廢,退了回去。玉銘倒算是個厚道的人,想想麻煩了人家一場,過意不去,預備送幾百銀子,聊表謝意。但恩豐勸他不可如此,說這麼做法,讓李蓮英知道了,會不高興。
“那就只好對不起他們了。”玉銘問道:“好兄弟,如今該看高老道這面了!你倒去問問看,到底什麼時候能見上諭?”
“不用問。你出銀票就是,不出三天,準有上諭!”
於是玉銘開出十二萬兩銀子的銀票,十萬是正項,兩萬是高峒元的好處。恩豐將這兩筆款子,存在一家相熟的銀號中,取來兩張打了水印的票子,上面是“四川鹽茶道玉銘”寄存銀若干兩的字樣,隨即轉到了高峒元手裡。
到了第三天一大早,皇帝照例進儲秀宮問安,慈禧太后閒閒問道:“四川鹽茶道放了誰啊?”
“還沒有放。”皇帝答說:“兒子遵慈諭,先讓川督劉秉璋派人署理。”
“噢,”慈禧太后又問,“上次你跟我提的,打算放誰來著?”
“打算放玉銘。”
“好吧!就放玉銘好了。”
皇帝喜出望外。當天召見軍機,便交代了下去。軍機大臣相顧愕然,竟不知這玉銘是何許人?但這兩年的“升官圖”中盡出怪點子,不必問也不能問,唯有遵旨辦理。當天便諮行內閣,明發上諭。
訊息傳到景仁宮,王有既驚且喜,而又異常不安,託詞告假出宮,趕到內務府去找全庚。相見之下,十分奇怪,全庚的臉色難看極了,又象死了父母,又象生了一場大病。見了王有,只是扭著頭微微冷笑,然後站起身來走了。
王有會意,悄悄跟了出去,往南一直走到庋藏曆代帝后影象的南燻殿後面,四顧無人,只有老樹昏鴉。全庚站住了腳,向“呱呱”亂叫的老鴉吐了口唾沫罵道:“他媽的,活見鬼!”
王有已經忍了好半天了,此時見他是如此惡劣的態度,萬脈僨張,無可再忍,出手便是一掌,揍在全庚臉上,跳腳大罵:“姓全的,你什麼意思?誰挖了你的祖墳,還是怎麼著?”
這一掌,打得全庚自知理屈,捂著臉,連連冷笑:“哼!哼!你跟我逞兇,算什麼好漢?是好的,找姓李的去拚命,我才服了你!”
“姓李的”三字入耳,將王有的怒火壓了下去,“你說誰?”
他問。
“誰?還有誰,你惹不起的那一個。白花花十二萬現銀子,叫人捧了去了。哼,”全庚跺一跺腳,帶著淚聲發恨,“一個子兒沒有撈到,還叫人耍了!我死了都不閉眼。”
“耍了,你說是誰耍了你?我嗎?”
“王老有!”全庚睜大了眼睛問:“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著玩兒?”
“我不明白你的話!來,來,你說給我聽聽。”
等一說經過,王有的氣惱,較之全庚便有過之無不及了。他臉色白得象一張紙,雙唇翕動,渾身哆嗦,好半天才能說出話來。
“明明就是這個主兒,我們這面說了,不行,他說了就行!可又不早說,要等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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