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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興。事情的開頭很順利,就眼前來說,足可以向慈禧太后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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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點行裝之際,有了一件喜事,安徽來了一個電報,李鴻章的次子經述,鄉試榜發,高高得中。李鴻章的長子李經方,本是他的侄子,經述才是親生的,所以排行第二,其實應該算作長子,格外值得慶幸。
不過李鴻章不願招搖,所以凡有賀客,一律擋駕,只說未得確信,不承認有此喜事。就算鄉榜僥倖,雲路尚遙,也不敢承寵。
只是這一來倒提醒了他,還有幾個人,非去拜訪不可,一個是潘祖蔭,一個是翁同龢,一個是左都御史奎潤,一個是禮部右侍郎童華,他們都是今年北闈鄉試的考官,從八月初六入場,此刻方始出闈。
依照這四個人住處遠近拜訪,最後到了翁同龢那裡。客人向主人道勞,主人向客人道賀,然後客人又向主人道賀。因為這一科北闈鄉試發榜,頗受人讚揚,許多名士秋風得意,包括所謂“北劉南張”在內。南張是南通的張謇,北劉是河北鹽山籍的劉若曾,名下無虛,是這一科的解元。
“闈中況味如何?”李鴻章不勝嚮往地說,“玉尺量才,只怕此生無分了。”
翁同龢笑道:“多說中堂封侯拜相,獨獨不曾得過試差,是一大憾事!這不能不讓我們後生誇耀了。”
“是啊!枉為翰林,連個房考也不曾當過。”李鴻章忽然問道:“赫鷺賓熟不熟?”
赫鷺賓就是英國人赫德,他的多字叫“羅勃”,嫌它不雅,所以取個諧音的號叫鷺賓。翁同龢跟他見過,但並不熟。
“赫鷺賓問我一事,我竟無以為答。叔平,今天我倒要跟你請教。”
“不敢當。”翁同龢趕緊推辭,“洋務方面,我一竅不通,無以仰贊高明。”
“不是洋務,不是洋務。”李鴻章連連搖手,然後是啞然失笑的樣子,“說起來有點匪夷所思,赫鷺賓想替他兒子捐個監生,應北闈鄉試,你看使得使不得?”
“這真是匪夷所思!”翁同龢想了一下問道:“怎麼應試?
難道他那兒子還會做八股?“
“當然!不然怎麼下場?”
“愈出愈奇了!”翁同龢想了一下說,“照此而言,自然是早就延請西席,授以制藝,有心讓他的兒子,走我們的‘正途’?”
“這也是他一片仰慕之誠。赫鷺賓雖是客卿,在我看,對我中華,倒比對他們本國還忠心些!”
那有這回事?翁同龢在心裡說。不過口雖不言,那種“目笑存之”的神態,在李鴻章看來也有些不大舒服。
“其實也無足為奇。他雖是英國人,來華三十多年,一生事業,都出於我大清朝的培植……。”接著,李鴻章便敘赫德的經歷給翁同龢聽。
赫德初到中國,是在咸豐四年,當寧波的領事。不久,調廣州、調香港,在咸豐九年充任粵海關副稅務司,正式列入中國的“縉紳錄”。辛酉政變,恭王當國,所定的政策是借重英法,敉平叛亂,其間赫德獻議斡旋,頗為出力,因而受到重用,代李泰國而署理總稅務司。他親赴長江通商各口岸,設定新關,相當幹練。到了同治二年,李泰國正式去職,赫德真除,改駐上海。從此,中國的關務,由赫德一手主持。洋務特別是對外交涉方面,亦往往找赫德參與密勿,暗中奔走。尤其在李鴻章當了北洋大臣以後,中國的外交,可以說就在他們兩個人手裡。
然而李鴻章卻諱言這一層,只談赫德的受恩深重,“他早就加了布政使銜,今年又賞了花翎和雙龍寶星。因此,英國派他當駐華兼駐韓使臣,他堅辭不就。這無異自絕於英,而以我中國人自居,如今打算命子應試,更見得世世願居中土。我想,鑑此一片忠忱,朝廷似乎沒有不許他應試的道理。叔平,你的腹笥寬,想想看,前朝可有異族應試之例?”
“這在唐朝不足為奇,宣宗朝的進士李彥昇,就是波斯人,所謂‘兼華其心而不以其地而夷焉’,這跟赫鷺賓的情形,正復相似。不過,解額有一定,小赫如果應試,算‘南皿’、‘中皿’,還是‘北皿’?而且不論南北中,總是佔了我們自己人的一個解額,只怕舉子不肯答應。”翁同龢開玩笑地說:
“除非另編‘洋皿’。”
鄉試錄取的名額稱為“解額”,而監生的試卷編為“皿”字號,以籍貫來分,奉天、直隸、山東、河南、山西、陝西為“北皿”;江南、江西、福建、浙江、湖廣、廣東為“南皿”;四川、廣西、雲南、貴州另編為“中皿”。小赫的籍貫那一省都不是,就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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