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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費心機。”
“也不能算白費心機。事情不成,你的名氣響了。所謂‘直聲振天下’以後怕不扶搖直上?”
“對!非利即名,兩樣總要佔一樣,我回去就辦。”
※ ※ ※
機會很巧,恰有一個極好的題目,可以做那篇參劾慶王奕劻的文章。
戶部在籌設銀行,官商合辦,資本定為四百萬兩銀子,由戶部籌一半,另一半招商入股,月給利息六厘,已經奉旨核准。但商人的反應甚為冷淡,因為咸豐年間發行過鈔票,戊戌政變以前又辦過昭信股票,結果信用並不昭著。白花花,沉甸甸的現銀,換幾張花花綠綠的廢紙,未免太冤!所以“招商入股”,困難萬分。戶部尚書鹿傳霖,為了號召起見,表示自己首先要入股,以為倡導,而言者諄諄,聽者藐藐,至今還沒有人入股。
蔣式瑆就以此事發凡,道是“中國曆來情形,官商本相隔閡。自咸豐年間舉行鈔票,近年舉辦昭信股票,鮮克有終,未能取信於天下,商民愈涉疑懼,一聞官辦,動輒蹙額,視為畏途。戶部堂官尚能悉心籌劃,尚書鹿傳霖向眾宣言,擬首先入股,以為之倡。而外間票號議論,仍復徘徊觀望,不肯踴躍爭先。鹿傳霖平日於操守二字,尚知講求,即令將廉俸所入,悉以充公,為數亦復有限。”
對鹿傳霖略捧數語,作為轉折的張本,接下來,筆鋒立刻就掃到奕劻:“臣風聞上年十一月二十二日,俄、日宣戰訊息已通,慶親王奕劻知華俄銀行與日本正金銀行之不足恃,乃將私產一百十二萬金,送往東交民巷英商滙豐銀行存放。該銀行明其來意,多方刁難,數回往返,始允收存,月息僅給二厘。鬼鬼祟祟,情殊可憫。”
第三段便是對奕劻的大張撻伐:“該親王自簡授軍機大臣以來,細大不捐,門庭如市。上年九月間經臣具摺奏參在案,無如該親王曾不自返,但囑外官來謁,一律免見,聊以掩一時之耳目,而仍不改其故常。是以伊子起居飲食,車馬衣服,異常揮霍不計外,尚能儲此鉅款。萬一我皇上赫然震怒,嚴詰其何所自來?臣固知該親王必浹背汗流,莫能置對。準諸聖天子刑賞之大權,責以報效贖罪,或沒入贓罰庫,以懲貪墨,亦不為過。”
果然是如此要求,就要慈禧太后為難了!不是徹查嚴辦,就是留中不發,即所謂“淹”掉。而以目前奕劻的簾眷來說,慈禧太后多半會將奕劻召來罵一頓了事。因此,蔣式瑆必須為奕劻作一開脫,亦即是自我轉圜,這篇文章做出來才有用。這就見得機會巧,措詞才能妙了。他說:“聖朝寬仁厚澤,誼篤懿親,若必為此已甚之舉,亦非臣子所願聞也。應請於召見該親王時,命將此款由滙豐銀行提出,撥交官立銀行入股,俾成本易集,可迅速開辦。而月息二厘之款,遽增為六厘,於該親王私產,亦大有利益,將使天下商民聞之,必眾口一辭曰‘慶親王尚肯入此鉅款,吾儕小人,何所疑懼?’行見爭先恐後,踴躍從事,可以不日觀其成矣!”
御史上折,名為“封奏”,直達御前,皇帝看過,不作任何表示,原件用黃匣子裝了,送呈慈禧太后。
由於蔣式瑆聽了王竹軒的教導,有意將存款數字加了一倍,慈禧太后不覺動容,特意將皇帝找來,問他的意見。
“這蔣式瑆說話,好象很在情理上頭。不過,要不要辦,還是請皇額娘作主。”
“當然要辦!不辦,豈不是認定奕劻貪汙,而我是包庇他了。”慈禧太后又說:“奕劻如果真的有那麼多現款,存在洋人的銀行裡,那可太不對了!”
於是召見軍機時,當面將摺子交了下去,慶王一看,臉都嚇黃了,趴下來碰了兩個響頭,口說:“請皇太后、皇上徹查。”
“奕劻!”慈禧太后問道:“你到底有款子存在滙豐沒有?”
“沒有!”奕劻斬釘截鐵地說。
“沒有最好!”慈禧太后欣慰地,“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我要派人查。”
“是!”奕劻又碰個頭,“奴才請旨,暫且迴避。”
“也好!”
等奕劻退出殿去,君臣商議派誰徹查。瞿鴻璣回奏:“向例查核此類案子,應請旨特簡親貴辦理。不過,滙豐銀行是洋商所辦,以天滿貴胄,跟洋商去打交道,倘或禮數不周,語言不和,有傷國體,臣以為此案應屬例外,請旨派大臣徹查好了。”
“說得是!”慈禧太后略想一想,“清銳是少不了的,再要一個,我想,就是鹿傳霖去吧!”
“是!”鹿傳霖答應著。
於是,即刻擬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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