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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調查過了,很好!請他把兇手的姓名說出來,我們可以行文甘軍去要兇手。”
這是非常缺乏誠意的答覆,足以激怒交涉的對手。王章京知道這些頑固不化的道學先生無可理喻,只好據實轉譯,雖然語氣緩和了些,仍舊使得小村壽太郎大感不滿。不過啟秀講是講的一條歪理,卻很有力量,小村被堵得無話可說,鐵青著臉,起身就走。
啟秀想不到竟是這樣容易打發!錯愕之餘,不免得意,“辦洋務別無訣竅,”他居然是老前輩的口吻,“以正氣折之而已矣!”說罷,搖頭晃腦地踱了進去。
“啥子玩意!”童德璋打著四川腔,大搖其頭,“自己找自己的麻煩嘛!”
“童公,”王章京悄然說道,“這樣子做法很不妥。我看還是跟慶王去說一說。”
童德璋想了一下答說:“告訴慶王不如告訴榮中堂。我不便去,請你辛苦一趟。你跟榮中堂說,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該和該戰,早定主意,要和也要趁早,越遲越吃虧。”
※ ※※
榮祿正在接見聶士成派來的專差。前一天在楊村遭遇了英國軍官薛穆爾所率領的八國聯軍,聶士成打算派兵攔截。與洋人對陣,所關不細,當然需要請示。電報打到保定,裕祿的回電只得八個字:“電悉,不得擅自行動。”很顯然的,這是不準聶士成阻敵。
身為直隸提督,直隸境內有匪不能剿,有敵不能阻,要此軍隊何用?聶士成憤激不甘,決定退出楊村,料知跟裕祿請求無用,所以特意派專差到京,向榮祿陳述苦衷,要求調防。
“我知道你們大帥的委屈,”榮祿跟專差說,“你帶我的話回去,就說我說的,無論如何要忍耐!我受的氣,不比你們大帥少,日子也並不比他好過。人局總在這幾天就會好轉,楊村是個緊要口子,一定要守住。”
那專差很能幹,一看要求被拒,不能光傳達一句話,空手而回,決定代表聶士成明明白白請個示。
想停當了,便即說道:“回中堂的話,洋人現在因為鐵路中斷,怕輜重接濟不上,暫時按兵不動,中堂交代守楊村,自然遵辦。不過硬守就難免開仗,真要打起來,還得求中堂作主。”
這是要求榮祿支援。和戰大計未定,他不敢貿然答應,只這樣回答:“不要硬打!多設疑兵,虛張聲勢,先把洋人牽制住再說。”
“是!”專差又問,“團匪來騷擾呢?”
“把他們攆走就是。”
“如果團匪跟洋人打了起來,本軍應該怎麼辦?”
這一問問得榮祿無以為答,既不能助義和團打洋人,更不能助洋人打義和團。想了好一會,含含糊糊地答說:“請你們大帥瞧著辦。”
這是暗示可作壁上觀,專差懂他的意思,卻偏偏固執地說:“務必請中堂明示。”一面說,一面還屈單腿打了個扦。
榮祿無奈,只好這樣答說:“以不捲入漩渦為上策。”
這就不能再問“倘或捲入漩渦又如何”了!專差滿意地告辭。接著,榮祿接見王章京。
聽他說完了小村公使為啟秀所氣走,以及啟秀自鳴得意的經過,榮祿的臉色很凝重了。“這些事跟慶王回了沒有?”他問。
“總辦章京的意思,不如直截了當來回中堂。”王章京又轉述了童德璋託帶的話。
“多謝他關心。大局這幾天就會好轉。不過,象日本公使館書記生被殺這種事,千萬不能再有。”榮祿想了一下,決定抬舉來客,將可以不必跟司官說的話說了出來:“明天一早,我要見皇太后切切實實勸一勸。總理衙門派了不該管的人去管,我亦知道你們各位的處境很艱難。國勢如此,只有盡力而為,請你轉告同事,忍辱負重,務必設法維持。我雖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不過軍務洋務是分不開的,各位的勞績我知道,等事情過去了,我一定會奏明上頭,不教各位白吃辛苦。”
這番撫慰的話很有用,王章京一改初到時陰鬱的臉色,興興頭頭地告辭而去。榮祿目送他的背影消失,頗有茫然不知所措之感,定定神將王章京及聶士成專差所談的一切,細細回憶了一遍,覺得童德璋的話很有道理,要和趁早,越遲越吃虧。
和有個和法。大計雖已跟慈禧太后商量停當,做起來卻不容易,因為阻力太大,非得謀定後動不可。因此,這天晚上特召親信密談。不談還好,一談令人氣沮,聽到的盡是壞訊息。
“天津已經沒有王法了!”樊增祥說,“我有個親戚剛從天津逃回來,談起來教人不敢相信,義和團肆無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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