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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奏,力主慎重,釁不可自我而開。”
“可是,洋人步步進逼,得寸進尺,答應了一樣要兩樣,這樣下去,弄到最後是怎麼個結果?”
果然得寸進尺,到最後必是要求皇太后歸政。這不但為慈禧太后所不能容忍,就是榮祿也不願有這樣的結果出現。不過,這話當著皇帝在座,只好心照,不宜明言。
於是他想了一會,很含蓄地說:“辦交涉看人。只要找對了人,就決不會讓洋人開口,提什麼無理的要求。”
“這一趟交涉,不是跟一國辦。這個人很不好找。榮祿,你看誰合適?”
一問這話,榮祿又欣慰,又感慨。欣慰的是,慈禧太后畢竟不是執迷不悟的人,感慨的是當初下的一著棋,希望不用,而終於不能不用了!
“回老佛爺的話,這個交涉,非調李鴻章回京來辦不可。”
“我也是這麼想。”慈禧太后轉臉問道:“皇帝看呢?”
“李鴻章很妥當。不過……。”皇帝欲言又止。
“儘管說。”慈禧太后和顏悅色地,顯得十分慈愛,“這裡沒有外人。”
“是!”皇帝用很低的聲音說,“只怕李鴻章不肯來。”
“為什麼呢?倒說個緣故我聽聽。”
“義和團這麼鬧法,本事再大的人,這個交涉怕也辦不起來。”
“既然打算跟洋人交涉,當然不能再任著他們的性子鬧。”慈禧太后很鄭重地問榮祿,“對付義和團,你有把握沒有?”
“有!”榮祿絲毫不含糊地回答,“奴才調袁世凱進京,專門來剿義和團。”
“得要先撫後剿,不受撫再剿。”
“是!那是一定的。”
慈禧太后點點頭,慢慢地端起面前的玫瑰露喝了一口,擦一擦嘴,慢條斯理地,就象處理瑣碎家務似地不動聲色。“就這麼說,不過,不宜先露痕跡。這件事就咱們三個人知道,你先打電報給袁世凱,讓他預備。”她停了一下又說,“都弄妥當了!你來告訴我,我自有辦法。”
“是!”榮祿又說,“奴才想定一個日子下來。”
這是進一步要求作個明確的決定。慈禧太后想了一下,毅然決然地答說:“三天吧!”
“奴才盡這三天去預備。”榮祿又說,“如今地面很亂,何乃瑩出差涿州,而且已升了副都御史,新任順天府尹王培佑,現在署理太僕寺卿。府尹不可無人,奴才請旨,可否派由府丞陳夔龍署理。”
“可以。”慈禧太后說,“明天就發明旨。”
※ ※※
端王做夢也想不到,慈禧太后已經變了主意,依然一片希望寄託義和團身上,認為跟洋人開仗,不僅絕不可免,而且事機迫在眉睫,所以特地找上啟秀來,囑咐他準備宣戰的上諭。啟秀肚子裡貨色有限,將這個極重要的差使,託給軍機章京連文衝。此人是杭州人,進士出身,本職是戶部郎中,考入軍機處,分在漢二班,地位僅次於“達拉密”。接到這個差使,認為升官的機會到了,因而特意請了一天假,專心在寓所撰寫這篇可張國威的大文章。
因此,連文衝下筆時,並無大局決裂,併力圖存的哀痛憤激之情,胸中反倒充滿了一片升官發財,欣欣得意的感覺。象這種要遍達窮鄉僻壤的詔書,字數不宜多,文理不宜深,應該一兩個時辰就可畢事的一篇稿子,竟費了一整天的工夫,方始停當,只為自我欣賞,唸了一遍又一遍,越念越有味的緣故。
殺青謄正,入夜親自送到啟秀公館。延入客廳,只見徐桐高高上坐,連文衝自然先給“中堂”請了安,才向啟秀覆命,“寫得不好。”他說,“請大人斧正。”
“這是將來要載諸國史的一篇大文章!”啟秀接稿在手,轉臉向徐桐說道:“是宣戰詔書,請老師先過目。”
“呃,呃!好,好!”徐桐向連文衝深深看了一眼,移目問道:“這位是?”
“是章京中的佼佼者。”啟秀答說,“明敏通達,見解跟筆下都是不可多得的。”
“噢!”徐桐摸著白鬚,把連文衝從頭到底打量了一番,才將稿子接到手裡。
連文衝很機警地疾趨上前,將炕桌上的燭臺移一移近,無奈燭焰搖晃不定,老眼愈覺昏花。啟秀在他身邊,只是不辨一字,這時不由得想到眼鏡確是好東西,但來自西洋,便應摒絕。師弟二人唯有拿稿子去遷就目力,只是一個老花,一個近視,太近了徐桐看不見,太遠了不但啟秀看不見,徐桐也還是看不見,因為燭火到底不比由“美孚油”的洋燈那麼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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