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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岸,往京裡撲了來,你可得好好當心!”
“老佛爺萬安,官兵人數雖不多,有義和團在,足可退敵。”慈禧太后不語,過了一會才淡淡地說了句:“走著瞧吧!”
她又轉臉問道:“皇帝有什麼話?”
“沒有。”
沒有話便結束了召對。等端王跪安退出,接著召見榮祿。他不等慈禧太后有所詢問,先報告了兩個訊息:一是京津火車中斷,由京城南下的火車,只能通至六十里外的楊村;二是俄國已從海參崴調兵四千,將到天津,而在京各國公使集會決定,電請駐天津的各國提督,派兵增援。
“局勢很危險了!奴才晝夜寢食不安。”榮祿容顏慘淡地說,“皇太后可真得拿個準主意了!”
“莫非,”慈禧太后問道:“洋人真敢往京裡來?”
“奴才不敢說。”
“洋兵一共有多少?”
“在天津的,大概有三千多。”
“三千多洋兵,就嚇得你寢食不安了嗎?”
聽得這話,榮祿急忙碰個頭說:“奴才不是怕天津的三千多洋兵,怕的是兩件事:第一,一開了仗,各國派兵增援;第二,義和團良莠不齊,而且匪類居多,趁火打劫,市面大亂,不用跟洋人開仗,咱們自己就輸了!”
“這倒不可不防。我告訴端王,讓他嚴加管束。還有,董福祥的甘軍,調他來保護京城,他就有維持地面的責任。你傳旨給他,教他好好看住義和團!”
聽得這話,榮祿有苦難言,甘軍中就有許多士兵跟義和團勾結在一起,聽說李來中就在董福祥左右。而且載漪與董福祥已在暗中通了款曲,名為武衛軍,實際上已非榮祿所能節制。這話如果照實奏陳,慈禧太后問一句:“原來你管不住你的部下?”可又何詞以對?
這樣想著,只有唯唯稱是,但有一句話,非說不可:“奴才跟老佛爺請旨,務必發一道嚴旨,洋人決不可殺,使館一定得保護。”
“我也是這個意思。反正釁決不自我而開!明天我告訴端王。不過,”慈禧太后問道:“倘或真的開了仗,咱們有多少把握?”
這一問的分量,何止千鈞之重?榮祿心想,和戰大計決於慈禧太后,而慈禧太后的態度,決於自己的一句話。不要說為了虛面子大包大攬答一句“有把握”,萬萬不可,就是語涉含糊,使得慈禧太后錯會了意,以為實力本自不差,勝敗之數,尚未可知,因而起了僥倖一逞之心,亦是自誤誤國,辜恩溺職,萬死不足以贖的罪過。
話雖如此,卻又不宜出以急切諫勸的神態,所以先定一定心,略打個腹稿,方始謹慎緩慢地答道:“奴才所領的北洋,不是李鴻章所領的北洋,海軍有名無實不說,武衛軍亦非淮軍可比。武衛五軍,實在只有四軍,後軍董福祥,從今天起跟虎神、神機兩營,專責保護京城,當然歸端王節制;左軍宋慶現駐錦州,防守山海關,決不能調動;右軍袁世凱在山東,要防膠州海口,能往北抽調的隊伍不多;前軍聶士成現在駐楊村一帶保護兩條鐵路,洋兵如果由天津內犯,聶士成拚死也會攔住。不過,義和團跟聶士成過不去,又要對付洋兵,又要對付義和團,腹背受敵,處境很難。奴才受恩深重,粉身碎骨,不能報答,今日不敢有半句話的欺罔。聖明莫過於老佛爺,有幾分把握,奴才真不忍說了!”說罷,連連碰頭。那塊磚下面是營造之時就挖空了的,碰頭之時,“冬、冬”地響得很。
慈禧太后愣住了,煩躁地使勁搧著扇子。李蓮英就在遮擋寶座的屏風之後,一眼瞥見,急忙掩了出來,用極大的一把鵝毛扇,為慈禧太后打扇。
“有什麼涼東西?”
“有冰鎮的玫瑰露、酸梅湯、金銀花露。”
“端來!”慈禧太后又說,“給榮大人也端一碗。”
於是李蓮英親自動手,指揮太監抬來一張食桌,除了冰鎮的飲料以外,還有點心。慈禧太后又吩咐讓榮祿起身,站著喝完一碗金銀花露,君臣們的躁急不安,都好得多了。
“你去看一看!”慈禧太后向李蓮英說,“都下去!殿裡不準有人。”
“喳!”李蓮英疾趨出殿,只聽清脆的兩下掌聲,接著人影憧憧,在殿裡的太監都退了出去,集中在李蓮英身邊。
慈禧太后到這時候才開口,聲音低沉且有些嘶啞,“我也知道不能跟洋人開仗!一開仗,光靠北洋也不行。”她緊接著說,“兩江、兩廣、湖廣這三處緊要地方,未見得肯盡力,事情是很難。”
“是!”榮祿答說,“劉坤一、李鴻章、張之洞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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