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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枝忙擺手表示投降,扔了句硬話過去:“得,我們這會兒可不是在府裡,總有大事兒小事兒要尋鐵媽媽幫忙的,你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可別說我和你一氣。”
桂圓跺了跺腳,咬牙拔足追去:“姑娘跑慢點兒,等等奴婢。”
大殿後頭是個小天井,也沒鋪青石磚之類的,就是把泥土夯實了而已,上頭匍匐著好些枯了的野草。有幾隻麻雀曬著太陽,懶洋洋地在草叢裡跳躍找草籽兒吃。看著果然破舊荒涼。
苗丫拉著林謹容站定了,抓了一把秕穀塞進她手裡,笑道:“看這兩個老尼姑懶的,草都捨不得拔乾淨。你別看前頭打掃得乾乾淨淨,這後頭卻是又髒又破,再往後就更不必說了,那房樑上的灰能有兩尺厚,耗子跑過去能一路灑下一層灰來。只有裝著那溫泉池子的偏殿,她們還指望它能賺點錢,收拾得還算乾淨。”
林謹容隨意把那秕穀朝麻雀們扔過去,驚得麻雀們四處飛起:“這溫泉經常會有人來麼?”
苗丫道:“不算多吧?老尼姑要收錢的,昌大奶奶、諸先生家的女眷會來,我和我娘也不時會來,村子裡其他人卻是除非有大事,比如出嫁辦喜事才捨得出錢來了。”
麻雀們驚起落在牆頭觀望一歇,見幾個小姑娘並沒有其他舉動,也就又飛下來,開開心心尋那秕穀吃。
林謹容發了一陣呆,忍不住滿含期待地輕聲道:“苗丫,你下河打過桃花魚?”
說起打桃花魚來,苗丫兩眼放光:“是啊,我爹爹和哥哥們閒了的時候會領我去,我自己也會偷偷去。”
“那……你不怕被水沖走?水深不深?冰不冰?”林謹容的雙眼沒有焦距,又是一把秕穀朝著麻雀們身上扔去,可憐那麻雀剛吃了幾嘴,又驚得飛了起來。
“姑娘別這樣呀,浪費呢。”苗丫自林謹容手裡把剩下的秕穀拿回來,認真答道:“那清涼河有深有淺,不往深的地方去就行了,水有一多半是從這裡流出去溫泉水,不冰。還有……”她踮起腳尖附在林謹容的耳邊輕聲笑道:“我會水,哥哥教的,所以我不怕。別叫我娘知道,不然一頓好打。”
林謹容的心一陣狂跳,猶如看金銀元寶一樣地看著苗丫。
苗丫傻傻地問:“姑娘,您怎麼啦?”
林謹容控制住狂瀉而出的喜悅,輕輕搖頭:“沒什麼。”她想學鳧水,上輩子是被水淹死的,這輩子總不能再被水淹死一回。早就聽說河邊長大的村姑們多少會點水性,她本想著機會合適再讓苗丫幫忙找一個,誰知老天果然偏疼她……
林謹容兩手交握在胸前,默默唸叨了兩聲,回頭看著苗丫的眼神更親切了:“苗丫,你想不想來我身邊?我也沒多少事給你做,你陪我玩就夠了。”
苗丫驚喜地道:“姑娘真的要我?”
林謹容笑道:“比真金還真。”
桂圓在後頭聽見,委屈得眼睛又紅了。
苗丫偏還回頭指著桂圓身上那條新裙子,期待地道:“姑娘,我跟了您,您是不是也給我穿這樣的好看裙子?”
林謹容看到桂圓那憋屈又不敢發作的樣子,忍不住一聲笑將出來:“比這個還要好,我送你一套我的裙子。你看好麼?”
苗丫快活得往地上翻了一串空心跟頭,瘋子一樣的轉了個圈:“我告訴爹孃去”然後一陣風似地跑了開去。
林謹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風一樣野的女孩子,也從來沒見過除了伶人之外的人能這樣利索地翻空心跟頭,吃驚得要不得,怔怔地看著苗丫的背影,一雙眼睛瞪得溜圓,好半天,才暢快地笑出聲來。人生,也可以這樣快活
桂圓咬著帕子糾結地道:“姑娘,她,她可真是個野丫頭呀您真要帶她回去?指不定不到半日功夫就要給您闖禍的。”
林謹容笑而不答。苗丫這樣的女孩子,暫時做她的玩伴很好,若真跟了她回林家,那不得被活生生憋死?還是算了吧,她喜歡的是這如同小鳥一樣自由自在,聰敏快活的苗丫,而不是後宅裡被規矩束縛得不敢笑,不敢哭,一句話要在肚子裡打幾個來回才敢說出來的苗丫。
大抵是那溫泉水果然舒坦,林三老爺這一泡就泡了半日,也不知怎麼搞的,回去後當天夜裡又發了高熱。幸虧水老先生果然有兩下子,一副藥下去,第二天早上就退了熱,只是頭疼,人也懶懶的沒什麼力氣,少不得又多逗留了幾日,服用的藥越發濃稠,弄得他鬼叫不已。
陶舜欽也不急,先是佈施錢糧給清淨寺,替佛祖重塑金身,又讓她們把那溫泉池子並外頭的門窗修好,方便以後陶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