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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
林謹容輕聲道:“吳二哥,這樣的場合其實不太適合……”
吳襄打斷她的話,笑道:“四妹妹,你是怕輸吧?”
毫不掩飾的狂意,這樣的人,從來不缺的是仰慕和崇拜,興許適當的挫敗更容易讓他牢記。適當的挫敗關鍵在於一個度,林謹容不怕吳襄輸了沒臉,但她不想吳襄太過無臉。在這裡,只當著屋子裡這麼少的幾個人的面,吳襄輸了沒什麼,可一旦到了清州,當著陶家表姐妹兄弟們的面,吳襄一旦輸了,只怕心裡更不舒坦。也許那會讓他記憶更為深刻,但同時也可能會引起其他意外的情緒,她雖然在賭,但她必須步步為營。林謹容看向陶氏,以目徵詢陶氏的意思。
吳襄注意到了,軟語央求:“姑母,姑母,我就在這屋子裡,讓人把門關緊了,不叫人出入,沒人會知道的。”
陶氏有些無奈,也拿他沒轍,便嘆了口氣,算是應了。
少傾,眾人吃完晚飯,龔媽媽領著人把屋子裡收拾乾淨了,還體貼地燃了一爐香,然後立在門口,認真地當起了門神。
林謹容沒有用吳襄備下的壎,而是叫荔枝將她的隨身物品開啟,取了陶舜欽給的那隻壎出來,認真備戰。她要叫吳襄輸得心服口服,就算是作弊,那又怕什麼?她的重生便是人生最大的作弊,她就是要活好過好,用不著糾結這個。
吳襄見狀,也取了自家用慣的好壎出來,認真試音備戰。
陶氏笑看著吳襄道:“賢侄,這裡坐的都是我家的人,你就不怕我們偏心?”
吳襄笑而不語,眉眼裡滿滿都是自信。他承認他早前的確不如林謹容,但現在卻未必。他在這壎上下的功夫只比在學業上下的少,甚至超過了在棋上下的功夫。那一日雪地梅影中林謹容漫不經心地贏了他,雖然他當時痛快地當眾認了輸,但那種難為情卻完全不同於被陸緘贏了棋後的感覺,乃至於他一直不曾忘記過。
陶氏見他不說話,表情極其認真,也就不去惹他,和林三老爺、林慎之一道安安靜靜地聽這二人比試。
吳襄很有風度地朝林謹容行禮,笑吟吟地道:“四妹妹,你先請。”
林謹容也就不推辭,認真奏了一曲。
秋意寒涼,月色冷清。邊關萬里,將士甲寒,圍火夜坐,枕戈而眠;江水靜淌,船火斑駁,遊子思鄉,對月當歌;風拂梧桐,夜鳥悲鳴,伊人望月,愁思滿懷……
“獻醜了。”林謹容微微有些氣喘,垂著眼放下壎,朝吳襄一福:“吳二哥請。”
吳襄眼神古怪地看著她,若有所思。
第93章 知音
陶氏見吳襄不奏曲子,而是盯著林謹容看,便板著臉輕輕咳嗽了一聲。
吳襄回過神來,笑道:“我覺著四妹妹這曲子,似是隻奏了上半闕,還差下半闕。不如我來續上?”
林謹容勉強一笑:“我拋磚引玉。”
“只要四妹妹莫嫌我狗尾續貂就好。”吳襄坐定,凝神靜氣,奏了一曲。
秋夜無雲,月光如水,萬里江山,極盡妖嬈。倦鳥歸巢,溪水清泠,越女浣紗,織婦搗練。夜風如歌,竹影似舞,書生憑窗,吟哦聲聲。樓宇重重,燈火輝煌,士子據案,奮筆疾書……
一曲奏完,吳襄微微一笑:“獻醜。”眼睛看向林謹容,裡面多了一層意味。
陶氏等人尚未開口,林謹容已然一笑:“我輸了。”
不說技藝,她的心境已輸給了吳襄。曲由心生,秋月開篇尚好,奏到後面,她已經完全投入到了個人的愁緒之中,被困在了裡面,不得不有些狼狽並倉促地收場。不管她怎麼給自己打氣,不管她怎麼努力,怎麼竭力掩蓋,過往已在她的心底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她輕易就敗給了它。
吳襄卻不同,他是早上初升的太陽,他耀眼奪目,對未來充滿了希望。他的人生光明燦爛,妖嬈美麗,月下發奮讀書的書生是他,高樓之中揮筆自若的人也是他,那是每一個士子的終極夢想,成為國之棟樑,笑談天下,揮灑自如。
天才就是天才,更何況是個刻苦的天才,林謹容相信吳襄雖不能明悉她的所思所想,但他能懂她的愁緒,所以他才說她的是上半闕,他來補上下半闕。他在告訴她,同是秋月,心態不同,眼光不同,領略不同。
這份心境,她怎麼和他比?比不了,也沒法兒比。林謹容有些黯然地想,他尚年輕,她卻已經蒼老。
陶氏有些驚訝,分明是兩種完全不同的風格,論技藝,林謹容還略勝一籌,就算是她後期有些失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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