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部分(第3/4 頁)
太多,這個世界遠比她所想象的更加嚴酷和恐怖。她所做的那些事情和這些比起來,只不過是一片乾旱的土地裡微弱的一滴水,改變不了什麼。
送走韓根,林謹容立即起身去尋陸建新,她那裡壓抑著情緒激動地把這些事情說給陸建新聽了,陸建新也不過是淡淡地回了她一句:“知道了。”
林謹容不由沉默下來。天下烏鴉一般黑,陸建新是做過官,管理過一方的人,他那些錢財是怎麼來的不言而喻,他如何會不知道?不知道的,聽到以後會覺得驚人嚇人的不過是她這個一直藏在深閨裡的婦人而已。
陸建新見林謹容沉默不語,明顯是另有思量,便用力敲了敲面前的几案:“你不會又想減免租子了罷?”林謹容還未回答,他便疾言厲色地警告她:“二郎媳婦!你小心了!你可是錢財多得沒有地方放了?沒有誰家的日子好過,你再帶頭這樣做,是要逼其他人家恨你,恨二郎,恨我,恨陸家!你若再自作主張,休怪我無情!
毅郎見他疾言厲色地斥責林謹容,嚇得立即哭了起來,上前緊緊抱住林謹容的大腿不放,一迭聲地只是喊:“娘!娘!”喊完了又大聲哭喊:“爹爹!爹爹!”
“你幹什麼?嚇著孩子了!有什麼不能好好的說?”林玉珍忙在一旁打圓場:“阿容什麼時候說過要減租?去年就免了租的,現下家裡正是要用錢的時候,若是明年再荒廢了地,可拿什麼來吃用?對吧,阿容?”
林謹容將毅郎抱起來軟聲哄著,不願與陸建新再多說一句話。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說多少都是白搭,不如不說。若是佃戶全跑光了,荒廢了地,富戶們還能剩什麼?什麼都剩不下。她知道客觀來說減免租子容易犯眾怒,也知道她減免了也不起任何作用,但她就是不想看到陸建新那副嘴臉。
陸建新見她倔強不語,冷笑道:“傳我的話下去,這些日子不許二奶奶出門,更不許傳什麼緘租的話下去,該收的租子一粒糧食也不能少!”
就這樣吧。林謹容沉默地抱著毅郎走出去。
已是深秋,天氣已然黑得早了,不過酉正時分天便暗了下來,太陽早就滑下地平線,天邊只餘幾絲光亮,反倒襯得陰暗處更加的黑。陸緘輕輕掀開簾子探頭進屋裡去瞧,但見屋裡黑幽幽的,燈也未點,人聲也聽不見半點,不由皺了眉頭看向立在簾下的櫻桃。
櫻桃趕緊道:“奶奶從太太屋裡回來後就是這樣的光景,四少爺早前哭得乏了,回屋就睡著,奶奶怕吵著他,所以沒傳飯,沒點燈。也不知二爺今日回來,只當是要明後天才能到家的。”
陸緘便揮手讓她下去,自進了屋。房裡黑幽幽的一片,只有廊下的燈籠透過窗紙射進一點微光,空氣裡帶著一股女人身上的甜香味和小孩子身上的淡淡奶香,又暖又香。陸緘小心翼翼地按著記憶摸進裡屋,立在了床前。
他聽見帳子裡傳來細微的熟悉的呼吸聲,忍不住輕輕掀了帳子,伸手往裡探去。手先觸到的是冰涼的青絲,接著又觸到一張溫潤妁臉,“阿容…”陸緘湊近了,將自己有些冰涼的臉緊緊貼上那張臉,小聲道:“你受委屈了。”
林謹容的雙臂迅速纏住了他的脖子,抱著他的脖子無聲地哭了起來,眼淚迅速浸溼了他的衣領。陸緘有些手足無措,只能緊緊抱住她,哄孩子似的輕輕拍著她的背脊,小聲道:“莫哭,我回來了。”
林謹容靠在他的胸前,哽咽著道:“二郎,一定會亂!非亂不可!”
“不怕,有我在。”陸緘適才已然聽芳竹、春芽、韓根把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再加上路上的所見所聞,心裡自然是有數的。對於林謹容的擔心,他也不是完全沒有憂慮,卻不肯再說給林謹容聽,平白增加她的憂慮,只含了笑道:“先起來洗臉吃飯,我們慢慢地說。看,毅郎都給你吵醒了。別嚇著他。”
林謹容回頭去瞧,果見毅郎側著身子趴坐在她身邊仰著頭看著他夫妻二人,黑暗裡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一雙小眼睛微微閃著光。林謹容不由羞紅了臉,“哧”了一聲,低聲罵道:“這壞傢伙,醒了也不吱聲。”
陸緘輕笑一聲,伸手去把毅郎抱起來,低聲道:“他已經夠乖了。”毅郎小小軟軟的身子緊緊貼在他身上,將手牢牢抱緊他的脖子,輕輕喊了一聲:“爹爹,你回來了。”
陸緘心裡頓時化作了一汪春水,將嘴唇貼在毅郎的頭頂上摩裟片刻,輕聲道:“是,爹回來了。毅郎乖不乖?”說了才發現自己每次隔短時間見著毅郎,問的都是同一句話。
毅郎不答,只緊緊貼著他,又伸手去拉林謹容,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