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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好了?”林玉珍將毅郎抱在懷裡,眼睛不敢看向林謹容,語氣有些低沉:“前兩日,你公爹偶然與我提起來,道是若不小心去了個偏遠苦寒酷熱之地,我與他二人身邊也沒個小輩照料,身體又不好,可怎麼辦……”
林謹容沉默地聽著,一言不發。
林玉珍的表情就有些訕訕:“我是真捨不得毅郎,可也不忍心你們母子分離。”
這事兒還有誰比林玉珍更合適向她提出來呢?林謹容垂著頭道:“公婆要兒女跟隨身邊照料伺候是孝道。這些年來姑母一直在家伺候祖父母,照料二郎與阿雲,煞是辛苦。我雖年少,卻也該跟著長輩學。”
林玉珍便有些不好意思:“若是你們有個兄弟姐妹的,我也不至於……”
林謹容心道,若是有個兄弟姐妹的,也就不至於被這樣謀算了,卻也並不與林玉珍扯這個,抬起頭來望著林玉珍笑道:“正好有事要與姑母說。今日大嫂替她孃家親戚來問我那個茶肆了。您也知道,我的錢基本捐乾淨了的,如今手裡只餘那些田莊鋪子並首飾衣料,並無什麼閒錢。若是那茶肆能轉得手,想必我手裡也要寬裕些,再湊些首飾錦帛,便可交與公爹幫二郎謀算,這樣公爹不必替二郎操心,便可省些錢下來專心謀算他老人家的前途,不至於因此去那苦寒酷熱偏遠之地。”呂氏給她多少,她就給陸建新多少——她寧願花這錢討清淨。
林玉珍還知道羞,便道:“總要給毅郎留一點,首飾錦帛什麼的,我還有,再不濟,同老太太借一些。但你也莫急,將來……等家裡寬裕些還要還你,我們百年之後什麼都是你們的。你們父親好了,還愁你們不好?”言下之意便是轉賣茶肆的錢她就笑納了。
林謹容卻不想讓陸建新認為這是找到了辦法,錢一不趁手就打主意朝她伸手,乃笑道:“姑母言重,當此時機總要盡力才是。若不是怕人笑話,讓人傳了不好聽的話去,有損家裡男人的顏面,我說不得還要賣了餘下的田莊……”
話音未落,林玉珍就斷然道:“不成!人家一旦知道你賣田莊,還以為我們長房真的過不下去了。”
林謹容便順著她的話道:“姑母說得是,我也是這樣想的。我父母親那個脾氣,您也曉得,若是被人把那難聽話拿去挑唆,一犯糊塗,只怕不給我留情面,要上門來罵,到時候可怎麼辦?要丟死人。”頓了頓,嘆氣道:“說來我們成親多年只得一個子嗣,真是不孝。”
裡屋傳來一聲輕響,林玉珍的眼皮就跳了跳,輕聲道:“好了,就這樣吧,你的病才好,先回去歇著罷。若是你公爹謀得好缺,自不必要你隨侍,我們哪裡又是不體貼人的?”
聽得要走,毅郎乖巧地從林玉珍懷裡下來,朝林玉珍行了個禮,四處張望找尋:“祖父呢?孫兒給他行禮。”眼看著他就要往裡屋去,林玉珍趕緊拉住他:“裡頭沒人,祖父在書房。”
林謹容瞥了頗有些不自在的林玉珍一眼,朝毅郎伸手:“走吧。”牽著毅郎走到院子中間,突然丟了毅郎的手,快步折身回去:“我的帕子掉在太太屋裡了。”話音未落,人已然掀了簾子。但見裡屋的門簾晃了一晃,似是有人迅速躲進了裡屋,林謹容唇邊含了些諷刺,笑眯眯地在適才自己坐過的地方撿了帕子,意味深長地看看林玉珍,再次行禮告退。
待得她母子二人的身影真的出了院子,去得遠了,林玉珍方帶了幾分氣急敗壞道:“人走了!”
陸建新板著臉從裡屋走出來,陰沉著臉道:“看看,就屬她名堂最多!”
林謹容那模樣分明就是什麼都知道,只不和自己明著計較而已,意思也明白得很,再逼她就要和林家人說,才不管誰的臉面。林玉珍漲紅了臉道:“我什麼臉都丟乾淨了。下次再有這種事,休要再找我!我在孃家人面前丟不起這個臉!”
陸建新也有些火大:“我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這個家?她若是孝順,若是聰明,哪裡用得著我腆著老臉張這個口?外人那裡流水似的花用,自家人要做正事卻沾不得半點光,不曉得你三哥三嫂怎麼教養的女兒,主次不分,是非不分。還說她聰慧柔順,我就沒看出半點來!”
聽他提及自己的哥嫂,林玉珍也怒了,冷笑道:“這些年想必你在你那幾個美妾身上沒少下本錢,現在該是她們出力的時候了。反正都是為了這個家麼?難不成我典賣我的首飾衣裳,她們什麼表示都沒有?”
陸建新淡淡地道:“不要你操心。我自有分寸,她把錢送來你只管收著就是了。”想了想,自去尋朱見福如此這般吩咐了一通。
過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