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部分(第1/4 頁)
面前丟臉,還不如讓陸紹記住這個教訓,暫時養一養。他是長輩,經驗更豐富,人脈更廣,他留下來,退守進攻都比陸紹更容易做到。等等,總有翻身的時候。
陸老太爺沉吟片刻,低聲道:“好,如你所願。等過了年後就把你手裡的鋪子都交給範褒,你去把祖祠修起來,順便把老宅也加固一遍罷。”
他這算是被徹底踢了出去,歸期無期。陸紹心裡一片空茫,眼裡只剩下陸緘那雙七成新的皮靴子。範褒其實不就是替陸緘管著麼?陸緘真好命,讀書抓錢兩不誤。設局害人,危害家族根本,卻還能站在這裡,安然享受陸老太爺的人品好,學識好的雙好誇讚,安然接收他們父子辛苦許久之後攢下來的家業。這人真會生。
陸建中的腳輕輕磕了他一下,陸紹用力嚥下一口口水,輕聲道:“是,孫兒謹遵祖父教誨。”
陸老太爺淡淡地一抬手:“去祠堂裡跪著,什麼時候想明白你的錯了,什麼時候起來。”言罷不再看他,轉而叮囑陸建中:“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把毛褐的事情給我擺平。織金毛褐的生意,我要你繼續做好,不能把梅寶清這條線斷了”
“是。”陸建中習慣性地擦擦額頭的汗,伸手去摸,卻是一片冰涼,天氣太冷,他沒能流出汗來。
等他父子二人去了,陸老太爺打發走範褒,只留下陸緘:“剛才為何不替你二叔父和兄長求情?”
第281章 激盪
為何不替他們求情,肯定是因為不想求,陸老太爺這話其實有誘導的意味在裡面。如果他想把事情始末說給陸老太爺聽,此刻正是最合適的機會。說還是不說?不能說。陸緘下定決心扛到底:“他們犯了錯,該當如何,祖父心裡自有定論,總不至於冤枉他們。”
陸老太爺眼裡閃過一絲興味,臉色卻是絲毫沒有好轉:“在你看來,他們犯了什麼錯?”
陸緘清楚明白地道:“急功近利,忘卻所有,咎由自取。”這句話可以概括陸紹的所有作為,一切都只為了功利二字,利慾薰心,便忘了其他所有,這種人值得人同情麼?不值得。所以他是絕不會為陸紹求情的。既然陸老太爺並非完全不知情,他更該表明他的看法與態度。
“他們雖是自作自受,但到底也是我們家的人。”陸老太爺試探道:“我若讓你同你陶家舅舅說,請他高抬貴手,暫且放過,你當如何?”
陸緘更不想。若是從前,他也許還覺得此時當以大局為重,叫陸紹與陸建中知道厲害關係就行了。但經過香囊事件之後,他不信他們會輕易就知道了厲害,會因為他退讓而悔改感激。特別是現在賠的錢全是二房的,他就更安心。再說,他和林謹容也墊了無數的錢進去,直到現在,陶舜欽與林世全那裡還存著一批不為賺錢,只為拋灑拉價的毛褐。既已出了手,斷然沒有中途停手的道理。陸緘神態堅決地道:“請祖父恕罪。”
這一夜,從始至終陸緘就沒幹其他事,就一直在拒絕,非常明白的表示他對二房的不滿。陸老太爺彷彿是在意料之中的,卻又是在意料之外的,有些高興,卻又有些心酸:“好吧,此事暫且擱置不提,你,還有沒有什麼想和我說的?”
陸緘深深一揖:“祖父的教養之恩,孫兒永遠銘記在心。您放心,孫兒有分寸,不會忘了自己姓陸。”
陸老太爺聞言,半晌沒有說話,目光漸漸柔和下來。遠處傳來報更的梆聲,他輕輕出了一口氣:“三更啦,夜深了,你去罷。”
“孫兒伺候祖父安歇。”陸緘真心實意地上前要服侍陸老太爺盥洗安歇。雖說他佔著理,但他始終是與外人一道,聯手收拾了家裡的人,作為家主,肯定會覺得冒犯了尊嚴,內鬥動搖根本也是大忌。他本做好敢作敢為的準備,但陸老太爺忍了,沒有迫他,也沒有怪他。
陸老太爺擺手:“你回去罷。二郎,你莫讓我失望,莫忘了你曾經答應過我的話。你們都是陸家的子孫……”他沒說完後面的話,只輕輕嘆了一聲。
“孫兒不敢有忘。”陸緘默然行禮退下。
門被輕輕掩上,陸老太爺伸手將棋局一把打亂。事情的具體經過他不知道,但憑著前前後後的蛛絲馬跡來看,他心裡多少也是明白的。陶舜欽出手教訓陸紹,雖是陸紹咎由自取,卻也是不輕不重地打了他一巴掌,再加上兄弟鬩牆,他心裡當然不好受,但他不能壓制陸緘——他老了,陸建中父子心思不正,陸緘太嫩,需要信心勇氣與磨練。陸老太爺矛盾著,痛苦著,卻又期盼著。
“老範,來和我下盤棋。”陸老太爺把棋局又重新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