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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坐在榻上打棋譜。他還是腰背挺得筆直,但那濃密的,能夠表達很多種情緒的眉毛卻似突然失去了生氣,死氣沉沉地耷拉在眼睛上方,把他的眼睛遮得更深。陸緘、範褒立在一旁,都是一臉的凝重,誰也不敢出聲打擾他。
突然陸老太爺抬起頭來看著陸緘:“你二叔父和大哥還沒回來?”
陸緘忙應道:“使人在門口看著的,沒有來回報,應是沒回來。”
陸老太爺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便又繼續下棋。
陸緘與範褒繼續陪站。誰都看得出來老爺子心裡有氣,如果陸建中與陸紹在,這氣自然要朝著那兩個身上使,但現在那兩個不在,就只有他二人承受了。
陸緘比之範褒,又更多了幾分想法,他直覺陸老太爺是知道一些什麼事的。但那也沒法子,設這個大局,光靠著梅寶清和林世全的幾個朋友是不夠的,他們需要陶舜欽幫忙,而陶舜欽只要攪進來,就不可能不讓陸老太爺懷疑,畢竟陶舜欽心疼外甥是出了名的。但那又如何?正如林謹容說的一般,二房不貪不黑不欺負人,又怎會落了這個圈套?他不可能永遠都指望著陸老太爺給他主持公道。於是陸緘把腰背挺得直直的,神情更多了幾分坦然。
外頭一陣風響,緊接著一陣腳步聲響起,帶了幾分遲疑停在了門口,陸老太爺冷笑道:“還要我親自來請麼?”
門被推開,陸建中扯著青嘴綠臉的陸紹立在那裡,把陸紹往前頭一送,也不多言,就求乞道:“爹爹,大郎做錯了事,還請您老要拉拔他一把。”
陸老太爺回頭看著他倆,淡淡地道:“你還要我怎麼拉拔他?修宗祠的錢都借他賺錢了,還要給他點什麼?是不是把我的棺材本給他?”
屋裡一陣死寂,陸紹兩手往前一撐,使勁磕頭,冷風從他和陸建中的身後吹進來,把屋子裡的燭火吹得搖搖晃晃,陸老太爺彷彿是不勝寒冷,輕輕縮了縮肩頭,唇角露出一絲嘲諷:“是以磕頭來算錢的?你磕的這頭可真值錢。”
陸紹停頓片刻,繼續磕頭。“啪啪”的磕頭聲在沉寂的屋子裡一直響著,讓人更多了幾分心驚膽戰之感。
陸建中跪下去,大聲道:“爹爹,是我沒教好他。但他本意也是為了家裡好……”
陸老太爺不語,繼續下他的棋。陸建中的聲音猶如被人突然掐斷,散在了冷風中。冷風卻是不客氣地朝著跪在門口的兩個人身上刮,吹得二人的頭髮絲兒都差點凍硬。青磚石地面裡浸出的寒意如同無數的鋼針,狠狠刺進陸建中的膝蓋裡,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又打了個不成形的噴嚏,磕著牙道:“爹爹,大郎急功冒進,不知輕重,得罪了陶家和梅寶清,這次的損失由我們自己來賠。”
“當然要你們自己來賠,反正你們有的是錢。賠錢還是小事,讓我陸家成了大笑話,你們賠不起。”陸老太爺抬起頭來,冷冷地看著他父子二人:“大郎,之前我怎麼和你說的?我的話你聽到哪裡去了?總要有個人出來擔責,不然以後都沒人把我的話當回事了,你們父子二人自己選,誰來?”
第280章 成冰
冷風吹過樹梢,凍雨夾雜著雪粒,噼裡啪啦地砸在樹梢上、房頂上、院牆上、窗紙上,讓人聽著就覺得更冷了幾分。
珠兒把手裡的針線活收了尾,用牙齒咬斷線頭,拿遠了,對著燈光左看右看,十分滿意。看看天色不早,便起身伸了個懶腰,準備去睡。才剛往盆裡倒了點水,就聽見外面傳來兩聲貓叫。她輕輕推開窗子,一股刺骨的寒氣撲面而來,院子裡空蕩蕩的,只有兩盞燈籠在隨著寒風晃動。
她不動聲色地把窗子輕輕放下,氣定神閒地繼續洗漱,待到洗漱完畢,又在燈下坐了片刻,方去了陸雲的屋裡。陸雲還不曾睡下,正抱著一卷書在燈下細讀,簡兒坐在一旁的熏籠邊,正在縫一件衣服。
珠兒笑道:“我來給姑娘值夜,簡兒你去睡罷。”
簡兒抬起頭來看著她一笑:“你都收拾好了?”
珠兒道:“收拾好了。”又問陸雲:“時辰不早,姑娘可要歇了?”
陸雲抬起頭來看著她:“聽說外面出了點事。”
珠兒心領神會:“不知姑娘想吃點什麼宵夜?”
陸雲道:“去看看廚房有什麼吧,什麼方便就拿什麼,大晚上的,也別弄得太麻煩了。”
珠兒行了個禮,自打了燈籠,提了食盒去了。先去廚房轉了一圈,要廚房給陸雲現做一碗餛飩出來,說她稍後來拿,然後放了食盒,頂著冷風凍雨,嫋嫋婷婷地去了。
行至無人處,照舊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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