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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論毛褐空局,就論這個毛褐作坊,那時候她讓他去尋文縣丞,打聽精於此道的織匠名冊,他一直都以為她是真心想要開辦毛褐作坊的,他和林世全也都覺得以後可以開,偏她說以後的話以後再說。待到這批織匠全數給陸紹高價搶去之後,他又以為她是為了做局放的煙霧,將來有一天未必就不能不開了。卻是沒有想到,短短一段日子裡竟會出現這種情況——這批人全被官府強徵進了官營毛褐作坊,陸家花了大錢建起的毛褐作坊成了個賠本的空架子。
雖則是佩服林謹容,但陸緘從來就是個不肯輕易服輸的,更有股韌勁,別人教了他的事,他一定要弄清楚首尾,好叫自己再次面臨的時候不至於表現得無知。特別是在林謹容的面前,不管從哪方面來說,他就更不肯丟臉。
可他把這件事反反覆覆地想了幾遍,好多地方仍然罩在雲裡霧裡,委實想不通,少不得厚顏向林謹容求教:“阿容,你那時候怎麼會想得到這毛褐織坊開不得?莫不是你聽人說了什麼訊息,一下子就猜到了?”
林謹容正在檢視春耕要用的花費,聞言頭也不抬地否認:“你把我想得太神了,我哪裡知道什麼,又能猜到什麼?原來不是和你們商量過的麼,毛織坊的事是誘他上套,織金毛褐等著老方來收貨時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叫他們出個大丑。後來作坊這事是天要亡他,而非是我會猜。開毛織坊是真沒想過。”一句話推了個乾乾淨淨。
第289章 開匣
夏日,簾前一片青翠。
微風徐來,把聽雪閣前的梅林吹得嘩嘩作響,林謹容跪坐在廊前,專心致志地將埋了近半年,又被上等木炭煮的滾開的雪水緩緩注入兔毫盞中,點就一枝桃花。陸緘屏聲靜氣地跪坐一旁,嗅著茶香,將那枝桃花從抽芽看到花開。
林謹容雙手奉過茶盞,含笑道:“嚐嚐。”日子本來也有另一種過法,不談愛恨情仇,現目前總是要先叫自家過得舒服愜意一點才是正事。
陸緘含笑雙手接過:“多謝。真香、真味。”茶湯入口,四肢百竅皆都通泰,嬌妻在側,溫雅可人,這日子倒也過得舒服愜意。
林謹容正要再點第二盞,陸緘便接了過去,朝她輕施一禮:“我來,技不如先生,還請先生指教。”林謹容一笑,起身坐開,看他點茶。良久,成了一盞,卻是個容字。不過曇花一現,須臾消散,陸緘含笑看著林謹容:“雖不及先生,到底是比上次有所進步。”
林謹容頷首點頭,將茶盞持在手中,抬眸看向天邊。陸緘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側了側身,與她並肩而坐,微風拂過眉梢,天上白雲掠影,四周一片靜謐安寧。他的心前所未有的寧靜安生清涼,只想這樣一直到老。
童兒長寧叉著手輕手輕腳地走過來,立在廊下輕聲道:“二爺,大爺有請。”
陸緘微微皺眉:“他什麼時候回來的?”陸紹自元宵節之後,便起身去了老宅那裡,整日專心修整宗祠並老宅,整整小半年,只回過兩次家,聽說差事辦得十分的上心盡力。可他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實在是掃興。
長寧不過十來歲,乃是林謹容新挑出來在聽雪閣伺候的,長得面目清秀,聰慧規矩,口齒伶俐。聞言忙道:“回來不過半個時辰,才從老太爺那裡出來,就使人過來傳話了。”
陸緘同林謹容低聲道:“不知又想做什麼。”
林謹容見他一臉的不情願,不由笑道:“總歸不過是那幾件事而已。再不想見,他非要見,總歸是有法子纏得你沒招的,去罷。”
陸緘起身整衣,不忘叮囑她:“你在這裡等我。”
林謹容微微一笑,懶洋洋地朝他擺了擺手。待得陸緘和長寧的身影隱沒在梅林深處,她便又拾起湯瓶,把櫻桃、雙福、雙全叫上來,分茶給她們喝。
陸緘出了梅林,但見外頭候著陸紹的小廝長生,長生恭恭敬敬地給他行禮請安:“小的給二爺請安,大爺在前頭水榭裡設了一桌酒席,有請二爺賞臉。”
陸緘抬了抬手,長生前面領路,曲轉幾回,把陸緘引到了園子北邊荷塘旁。荷塘裡荷葉田田,十幾枝荷花或是半開,或是盛開,迎風招展,陸紹獨坐水榭之上,見陸緘緩步行來,便堆了滿臉的笑容迎上去:“二弟,許久不見,一切安好?”
陸紹這些日子大概是事事皆不遂意,又真是下了功夫在修整祠堂並老宅上面,黑瘦了許多,身上穿的不過一件半舊的家常袍子,看上去人又老實,又本分,還有點可憐。陸緘卻知道不是這麼一回事,微笑著還了他的禮:“哥哥辛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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