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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上供錢改作了買銀入貢。有許多稅戶無銀,便向銀鋪兌換,具體數目她不知曉,她只記得那一年平洲和清州都有人因此發了大財。在那之後便有人常到京中去買銀,在賦稅徵收之際牟利。
所以她特別想開個銀鋪,可這個願望只怕輕易不能達成,但最起碼可以從中賺一點吧?但論到本錢,她唯一能打主意的就只有陶氏。陶家富裕,陶氏陪嫁不少,其中頗多金銀之物,倘若能得到陶氏的支援,再進而聯合陶家,由陶家出面去做這事兒,不賺都難!
但她一個深閨少女,基本沒怎麼出門見識過世面,突然開這口,絕對會先讓人覺得好笑從而不信,而後待到事件真實發生了,又會讓人覺得蹊蹺引起各方猜疑,引起諸多麻煩。怎樣才能平安順當地達到這目的呢?這個問題林謹容想了好幾天,到現在仍然是沒有一個頭緒,再想到過了明日陶家母子就要回清州,而自己卻被禁足在這巴掌大的一方天地裡,不能出門,機會稍縱而逝,不由輾轉反側。悱汎圇墵
天亮時分雨仍然未停,屋內比平日陰暗了好幾分,荔枝照例提了盥洗的熱水進去,準備伺候林謹容起身,卻見林謹容早就穿戴整齊地坐在了窗邊,正對著開了一條細縫的窗子望著外頭的濛濛雨霧發呆。
“姑娘怎麼起得這麼早?也不喚人?”荔枝放了銅壺,擔心地跑到林謹容身邊,側頭去看她的臉,卻被林謹容的兩個淡青色眼圈給嚇了一大跳,不由脫口而出:“可是夜裡又做噩夢了?!”
林謹容輕輕搖頭,發愁地道:“明日舅母和大表哥就要走了,這一去又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見面。我想為他們送行,卻又怕為難母親。”
荔枝沉吟道:“三太太現在是不太方便去替您求情的。”
隨著林老太爺一系列發作下來,二老爺捱了訓斥,三老爺捱了打,林亦之、雙胞胎、林謹容受罰,林慎之被帶到聽濤居去開蒙受教,陶氏那日頂撞老太太的事情也被有心人頂了出來。只是吳氏遲遲不走,這件事才被暫時按了下來。
可這筆賬始終是要算的。因而三房現在要的是低調,林謹容捱了罰就該乖乖躲在房裡抄書寫字,反思做女紅,哪怕出去同即將離去的舅母和表哥吃頓告別飯是應該的,三太太或是林謹音又哪兒敢去替她求情!
林謹容把細白的手伸進黃銅盆裡無意識地撩動著水,輕輕嘆了口氣:“你把我那對古陶壎取一隻出來,尋個漂亮的盒子裝了,拿去五姑娘那裡。就說,舅母此番前來,給了我一些極品龍鳳團茶,我捨不得一個人獨享,請她一同分享。”
那茶倒也罷了,終究是要喝掉的,可是那古陶壎意義可不同。荔枝心疼不已:“姑娘,那對古陶壎可是您的寶貝,還是舅老爺千方百計為您尋的十二歲生日賀禮,就這麼分了一個給五姑娘,她又不是真心喜歡,不是糟蹋了好物麼……”
姑娘們都有點雅緻的愛好,比如琴棋書畫,蒔花弄草,調香品茗等等。林謹容愛好分茶也就罷了,但偏偏就喜歡吹那聽上去嗚嗚咽咽的壎。而五姑娘呢,本是不喜歡的,後來見了陶舅爺送給林謹容的那對古壎,聽人說了一個古樸典雅後,竟就千方百計地想從林謹容把那古壎弄了去。可她一不是真心喜愛,二不會吹壎,林謹容怎麼也不肯分她。沒想到今日卻要主動雙手奉上。
林謹容垂下眼眸:“以後又再想法子換回來就是了。舅舅若是知道原委,也不會怨我的。”林五既不是真心喜歡,她就讓林五過過這新鮮勁兒,待日後有了錢,再另外尋貴重之物去換回來也是一樣,眼下最要緊的是見上陶家母子一面。
除了請大房在中間轉圜以外,確實也沒其他法子了。荔枝嘆了口氣,自靠牆的書櫥內取出一隻精工細作的雕花紫檀箱子,開啟蓋子,掀開素錦,露出一對古樸素雅,做工精細的陶壎來:“即是如此,姑娘就挑一隻自己喜歡的留著吧。”
林謹容的手指在陶壎上輕輕一觸,又收了回來,撇開眼神道:“任是一隻都一樣。”這對壎,前世她當作嫁妝帶去陸家之後不久就出了問題。那一日,陸緘讓她拿出來吹奏把玩,才發現莫名不見了一隻,怎麼都找不到,陸緘還譏諷說壎長了翅膀自己飛了,就像她故意騙他似的,她雖有追查,卻什麼都沒查出來,這壎的去向始終成迷。怎麼又想遠了?林謹容晃了晃頭,把思緒壓下。
荔枝無奈,只得按著自己平日的觀察,將林謹容經常把玩的那一隻留了,另尋了個小巧精緻的錦盒裝上另一隻壎,打了油傘迎著綿綿的秋雨,踩著青石板路去了。
“姑娘可受委屈了。”桂嬤嬤在一旁看得分明,用銀簪子從瓷盒子裡頭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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