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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開始竊喜,估摸著她是再做不出第二首了。
一炷香過後,太監敲響了金鑼,眾人這才擱筆,內侍將紙張都收了上去,呈給天政帝和太后,最後宣佈的是,瞳兮做了十二首,而慕昭文僅僅做了一首詩,其他的或多或少,但都沒超過瞳兮的數目。
獨孤媛鳳只要慕昭文不贏,她便沒什麼不開心的,如今的令狐瞳兮早不被她放在心上了,做了那麼多邊角的功夫,可是贏不了天政帝的心,都不算她的對手。
天政帝隨意的翻看著紙卷,忽然頓了頓,“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①。好句,好句,此句一處,其他的詩句皆不用看了。”
此話一出,眾皆愕然,既然皇上如此說了,那便沒人敢反駁。
“昭文,你的文采風流真是堪稱後宮第一了。”天政帝望了望慕昭文,兩人眼波交流處,叫任何人都插不進去。
“可是皇上,你還沒看其他人的詩呢,又焉知沒有更出眾的,何況今日之社,那是以量多質好而論的,此詩的主人只賦了一首,恐怕……”獨孤媛鳳為難的道。
“此一首堪當其他詩詞百首也。”天政帝彷彿是鐵了心維護慕昭文了。
“哀家瞧著貴妃的這幾首也不錯。微風搖紫葉,輕露拂朱房。中池所以綠,待我泛紅光。②”
天政帝沒說話,眾人吟了吟,也覺此詩不錯,雖然遜於昭妃的那首,但是畢竟瞳兮還做了不少。
“哀家格外喜歡這首,‘青荷蓋綠水,芙蓉披紅鮮。下有並根藕,上有並頭蓮③。’”
獨孤媛鳳見天政帝還不說話,又陸陸續續了唸了幾首,品質都不錯,每一首單獨寫出來都是眾人爭搶的詩句,可是今日因有了慕昭文的珠玉在前,所以這些詩的榮光都被掩埋了。
“江得啟。”天政帝忽然出聲。江得啟連忙躬身應答。
“你將這些詩詞送到新科狀元的府上,請他趕緊品評,咱們也聽聽這位當代才子的意見。”天政帝與獨孤媛鳳的意見不合,尋求其他人的評斷也是合情合理的。
瞳兮停在耳朵裡卻不是這麼回事,精於詩詞的一聽這幾首詩便知道分量,慕昭文的詩句一出,瞳兮便知道自己毫無勝算,她也打心底裡佩服慕昭文的才華,她自小就自傲,從不曾真正服過人,上次慕昭文做的牡丹詩和芍藥詩,雖然讓人驚豔,但是瞳兮覺得她兩詩相悖,所以不願承認她的才華。
到今夜才徹底的服了慕昭文,如此短的時間能出此驚豔之句,比她的堆砌妙了許多,她甘拜下風,一時不由想著,漫漫寂寞宮廷的日子,能有一個知己每日裡吟詩互答,豈不是一樁妙事。
慕昭文素來有才,瞳兮對她的為人其實也十分的欣賞,如果不是因為有利益相爭,她是十分願意和她成為朋友的,即使只是詩書朋友。
後宮從沒有永遠的朋友和敵人,瞳兮忽然覺得自己不該再針對慕昭文了,否則更要失了天政帝的心,愛屋及烏的道理她是懂的。
內侍快馬加鞭的去了,靳霜華獻了一曲採蓮舞,腰肢曼妙,舞步輕盈,如果放在平日一定是最最讓人矚目的,只是現下很多人心裡都惦記著論詩的結果,所以靳霜華也沒拿到什麼便宜,天政帝對這歌舞似乎更沒有興趣,眼神不過只是略微掃了掃而已。
一個時辰以後,風荷池畔總算響起了急促的腳步,看來是論詩有結果了。
“臣曾途徑雲陽,見西湖(作者杜撰)之煙波浩渺,臥聽雨打殘荷,昔無幸見其六月之盛放,今日讀‘接天’之句,仿如再遊佳地,咀嚼之下更覺唇齒留香,此詩匠心獨運,另闢蹊徑,色彩鮮麗,境界開闊,情意酣暢,實乃千古之佳句。”
這是新科劉狀元的原話,也十分的圓滑。隻字不提瞳兮的詩,只是大讚慕昭文的詩句。還為她解了不應景的困境,因為她只是思鄉了,在遇到她父親出事這件事後。
不點評瞳兮的詩句,自然是他也不想得罪令狐貴妃。
天政帝聽了以後,並沒有露出高興的神色,反而沉思了小許,“今日的荷花社,看來要尊昭文為花魁了。‘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只要昭文當得起此句。”這不可謂不是極高的讚賞了。一句出淤泥而不染,就將慕昭文從他父親的醜聞中完全的撇清了。
瞳兮此時才有些明白,原來人心真是偏的,她捫心自問,如果她的父親出事,恐怕自己即使不死,也會落入冷宮的。這後宮的規矩,都是圍著那一個人轉的,她一直以為只要懂得玩弄權術便可將天下人玩弄進去,豈料原來情愛的力量也如此可觀。
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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