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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老君觀,瑤芳敏銳地現氛圍有些不大——大約是前一天才燒過人的緣故,正在春天,該是生機盎然的時候,卻隱隱有了陰森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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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裡的小道士們都認得這小兩口兒。瑤芳時常到觀中來,人都知道她算是張真人的半個弟子,母親又與老神仙有些淵源,她出手大方、言行得體,上下都很歡迎她時不時地過來——哪怕只是看看,有這麼個漂亮的姑娘在眼前,那也心情舒暢啊。
還沒到後頭殿上,一路就有許多小道士行禮問好,還告訴她:“觀主並不在這裡,到後山上閉關打坐去了。”
瑤芳笑道:“是麼?那我們去尋他去,有事要找他呢,”回頭吩咐綠萼,取兩枚紅蛋給小道士,“昨兒我姐姐家裡得了個千金,我是來送紅蛋的,還得跟觀主真人討個寄名符呢。”
小道士連說恭喜,還說要給小姑娘念點經祈個福什麼的,瑤芳也笑著謝了。一路散紅蛋散到了半山上腰上老君殿,誠心上了香,又佈施了些香油錢。瑤芳才跟姜長煥往後山去尋觀主。
這一路,她笑意盈盈,彷彿真的只是來討寄名符的。姜長煥跟在她身旁,笑是笑不出來的,只能竭力讓自己別板著黑臉。轉到後山,姜長煥都有點繃不住了,瑤芳還是一臉的笑意,在張真人的院子外頭還笑著問:“師兄,您怎麼不在閉關的地兒待著,跑到這裡來啦?我來給您送禮來了。”
觀主滿頭包,也是一夜沒睡好,憑他誰,見了王庶人那等慘狀,還要親自作法“祛邪”,心底都得哆嗦兩下。昨天在元和帝面前,再哆嗦也得強撐著,元和帝一走,他所有的害怕都湧了上來,趕緊跑到後山找師傅。
十分不幸的是,張真人年紀大了,染了春疾,別說給他解憂了,能撐著多活兩天都是老天開恩了。觀主哭了:“一定是聖上帶的那個女子有古怪!她一來,您就病了!我給聖上祛邪的時候,可沒想著您老代他擔這份兒罪呀?”他是個孤兒,家裡大水,爹孃都淹死了,就他一個,被路過的張真人揀了去,從此跟著師傅一起過活,姓兒都隨了師傅。真是情同父子。
道家人,多少懂一點歧黃之術,張真人又不能在人前露面兒,這兩天都是張靈遠親自照顧師傅。道觀裡常備的藥材也有一些,也有些合好了的丸藥,丹鼎派就這條方便。
張真人哭笑不得:“跟那個女人沒關係,是我的時候到啦,我都多大年紀啦?真當你師傅是不死的神仙吶?去,將你師妹也叫過來吧。”
“她活蹦亂跳的呀,您先養好身子,行不?”
“那好,你陪我說說話吧。”
“您說。”
“以後我要是不在了,你有什麼拿不定主意的事兒,都聽你師妹的!”
“……”
“記住了?”
“記住了。可為什麼呀?”
“不該你知道的,不要多問,知道多了沒好處。你只要曉得,日後有個萬一,她能想辦法保住這裡的道統。”
“咦?”
有個蠢徒弟可真是愁人吶!張真人大口喘著氣:“你現在風光,全因聖上。一旦龍馭上賓,因今上崇道而不滿的人,呵呵……不要看現在好些高官勳貴捧著你,那是因為今上,真要遭了難,你看有誰會冒著公憤來救你?”
好像……還真沒什麼人。
張靈遠認清了事實,老實地說:“弟子明白了。”
話音才落,外頭響起了瑤芳的笑聲。張靈遠摸了摸後脖子:邪門兒。
瑤芳心裡快急瘋了,還是將戲演完,敲了門,先跟觀主寒暄。進了房,見老神仙這般樣子,笑臉也掛不住了:“您這是怎麼了?”關心一回張真人身體,她眼中的憂色更重。姜長煥也抑鬱了起來。
張真人笑道:“怎麼一個兩個都這樣了?道法自然,該死就死。”
張靈遠忍不住放聲大哭,瑤芳亦落淚,張真人擺手道:“我還沒死呢,別哭。紅蛋?你姐姐生了?男孩女孩兒?”
瑤芳擦擦眼淚,將紅蛋取出來給他:“是個姑娘,可漂亮了。我來跟師兄討寄名符的。”
張真人道:“那正好,他昨天快要被嚇死了,你們知道外頭有訊息沒有?”
瑤芳赧然:“二郎與我說了,我們……”
張真人道:“好了好了,不要說生份的話了。你們知道什麼,說吧。”
姜長煥又做了一回解說員,經過了一天,他打探的訊息更加翔實了——元和帝是真的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