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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閣老有心躲元和帝,他跑到賀家吃喜酒來了,難得元和帝聽說他跑了,居然沒有生氣,還寫了幅“天作之合”的字兒,命內監送了來,引了許多人圍觀。瑤芳等在後面陪新娘子說話,彼此都認識,互相打著趣兒。容七娘新嫁自然緊張,看到了瑤芳這個熟人,心裡放鬆不少,正就著瑤芳的手吃米糕。瑤芳道:“你慢一點兒,一早上沒吃?”
容七娘嚥了米糕,輕聲道:“可不是,你看我這一身穿戴,哪裡敢多吃喝?給我點子茶,不用倒,壺嘴兒我含著,別花了妝。餓好捱,渴難忍。”
兩人輕聲說著話,綠萼跑來道:“大奶奶、姐兒,天大的好訊息,聖上賜了字兒來啦,天作之合。”
容七娘目露喜色:“可是難得。”
瑤芳眼角一跳:“是啊。難得。”
綠萼笑道:“外頭見了,都在讚歎呢。”
瑤芳嗔道:“那你也穩重些。”
綠萼笑嘻嘻地道:“是。以後這樣的好事兒還會有,對吧?所以才不會這麼少見多怪。”
容七娘喝了點茶水,笑道:“這話說得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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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也很熱鬧,賀敬文笑容滿面,臉是紅的。
吳閣老見了,對他道:“老弟,聖眷正隆啊。”
賀敬文心裡得意,又因吳閣老是兒子的恩師,也好意相勸:“閣老要沒有聖眷,也不至於入閣了。只是請閣老愛惜羽毛,不要晚節不保啊!”
吳閣老差點當場落淚:“我要不自愛,就不用躲到這裡啦!你們也勸一勸聖上,不要胡來嘛。”
賀敬文自打入京,事情就多,光兒子的事兒就夠他忙的了,是以新官上任,火還沒燒起來。現在兒子也登科娶妻了,他的心事少了一樁,聽吳閣老這麼一說,連道:“您說的是,這也是御史的職責所在,我得琢磨琢磨。”
於是,就在賀成章婚後陪妻子回門兒回來的次日,瑤芳看他就要入翰林院讀書去了,將人請到自己房裡來,命青竹綠萼守著門口,跟賀成章坦白的當口兒。朝上,還算新鮮的僉都御史賀敬文,結結實實地上了一本,就兩件事兒:一、您兒子得讀書了,倆差不了多大年紀,就算不冊太子,也得一塊兒封王吧,別封了長子留下次子沒頭銜,我知道您疼他,越疼就越得一塊兒封了(甭想著長子封王,次子空著腦袋等戴著太子的帽子了);二、就這樣,你還給吳貴妃母子那麼多錢,您低調點行不行?我知道那是您的內庫、沒花國庫的錢,可前線打得這麼慘,我在前線的時候軍需很吃力你造嗎?好歹表明一點態度啊!古之聖明天子,有天災*的時候,撤樂減膳,您倒好,加倍寵小老婆,你叫大家怎麼說你啊?三、您做了不妥當的事兒,我們得指出來啊,我這是一片忠心,我是為您好,您可不能不聽話啊。
滿朝都驚呆了:這樣條理分明的奏本,是他自己寫的嗎?還能看出聖上的意圖來!
寫,當然是他自己寫的,可內容,是他這些日子東一片西一片的聽來的,只要有一題材,賀敬文寫作的基本功還是很紮實的,條理分明給整了一大篇子出來。
元和帝也傻眼了:怎麼會是他?!
 ;。。。 ; ; 本文由 。。 首發瑤芳是來送請柬的。?
張真人好賴是她師傅,雖然她也沒出家,還跑丹鼎派的地盤兒上鬼畫符。更何況,韓燕娘越來越感念張真人昔日的恩情,兒子要娶媳婦兒了,請一請對自己有過恩情的人,再尋常不過了。縱然賀敬文與許多文官一樣,十分不喜歡元和帝如此走火入魔地崇道,也架不住老婆孩子沒一個聽他的,嘀咕一句:“還不知道樂不樂意來呢。”就由著閨女親自送請柬去了。
託元和帝崇道的福,張真人的名氣很大,一不開心了,皇帝請不動他,尋常人也不敢為難他。哪怕是統帥道家的道錄司正印,也不過是正六品,可張真人就是敢這麼囂張,元和帝還就叫他這麼一套。究其原因,無怪乎元和帝有求於人,而張真人確實有兩把刷子,且從來都是在元和帝的底線上面一點點蹦躂。
當個神棍,也不容易啊!
不但糊弄皇帝不容易,還得弘法,還得對得起良心,有些事兒看到了得跟沒看到一樣,有些事兒,就得內心天人交戰,選一個平衡點。張真人能在如此大的壓力下活這久,也是厲害。
如此能扛得住事兒的張真人,在看到元和帝的目光的時候,心裡也是咯噔了一聲。老神仙修的是道,卻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