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部分(第2/4 頁)
、“他舅家又來人了?”、“賀舉人還沒回來?”
賀瑤芳心頭一震:是呀!我還有舅家呢!只可惜被繼母柳氏那賤人害得不輕,柳氏面兒上對她們說,她舅家如何好,背裡卻下陰手,賀瑤芳記憶裡竟是再沒有見過舅家人。今番若能聯絡上了,提醒舅家早作提防,常常來往,斷不至於受那柳氏的氣。
將將奔到靈堂,見門口已經聚了一群看熱鬧的閒人。她三鑽兩鑽,從人縫兒裡鑽了進去,迎頭就撞上條青色的裙子。然後便聽到一聲有些尖銳的斥責:“你要死!”
賀瑤芳怔住了,眼淚止不住往下掉。
這是她的長姐,賀麗芳,一個“已經死了”二十年的人。萬沒想到,此生還能再見。一瞬間,她又不想這麼早回去見兒子了,想多看兩眼這些親人。
賀麗芳卻沒顧得上搭理妹妹的情緒,恨恨地仰頭掃了一圈看熱鬧的人,一跺腳:“何媽媽呢?就放著你一個人出來?”左手牽著弟弟賀成章,右手牽著妹妹瑤芳,還抽空狠狠瞪了圍觀的閒人,又罵管事的:“還不將這些閒漢驅散了?!”
賀瑤芳淚眼朦朧裡,往左一仰頭,恰看到賀麗芳緊繃著的一張小臉兒。面上猶帶著些溼氣,不知是氣出來的汗還是剛哭完的淚。賀瑤芳心頭一震,她總有二十多年未見這位姐姐了,幼年多蒙這位姐姐看護,才免受了許多苦。只可惜,長姐卻沒能等到她翻身的時候便早早的故去了。這時的長姐不過七歲而已,又有一雙弟妹要護持,從小看起來便像只乍開了毛的刺蝟。
賀麗芳左手邊的賀成章,極聰慧、讀書極好,去世得更早。賀瑤芳猶記得他小大樣的揹著說,挺著胸脯說:“且忍忍,一切有我呢!”他倒是說到做到,多少次迴護著姐妹們。
可再智計百出,也抵不過孝字當頭,又未成年,如果能拗得過柳氏?終落得個“意外身故”的下場。他死後,姐妹們的日子就更難過了。
咬咬牙,賀瑤芳打定主意,哪怕再想兒子,再想死回去,也不能扔下這一兄一姐不管。罷罷罷,在這裡多熬幾年也無妨,總不能明知道自家兄姐會被人所害,卻袖手旁觀。
賀瑤芳就不是一個認命的人,真個認命,早便遂了繼母的心,木偶一般由人擺弄,好換些銀錢了。也不至於能一路掙扎到做了太妃,只可惜,到了那個時候,維持過她的兄姐都已不在人世了,終成一世遺憾。
哭死了對自己也沒什麼好處,不過是給看客添一筆談資,讓仇人看著開心罷了。也許,這回不是老天坑她,反倒是疼她呢?給她個機會,別再有那麼多遺憾——我若死了,這哥哥還得叫人治死,這姐姐也難有好下場。既然叫我重活一回,必不能叫這家敗了,叫這些親人枉死了。
思及些,賀瑤芳便將尋死的心給壓了下去。
只是……要怎麼做呢?低頭看一看這短腿兒短胳膊,前太妃一張小臉兒陰得能滴出水來——年紀太小了,說出來的話也沒個肯聽的呀!
沉著一張臉,賀大姐一手一個,拎著弟弟妹妹到了自己的房裡。她的乳母跟在後面,一句話也不敢說,直到賀麗芳問道:“何媽媽哪裡去了?”
才說:“人多事雜,許是給二孃熬糖粥去了。”
賀麗芳恨恨地看著妹妹:“你要死!這樣的時候也敢亂跑?!”
賀瑤芳只管沉浸在兄姐失而復得的心緒裡,無暇顧及長姐這口氣出乎意料的重,說的話也不像是個七歲的孩子。她小聲問道:“爹呢?”
他們的生父賀敬文,乃是一個舉人,極好面子,又重規矩,妻子的喪事,自當露面主持的,可方才這一路,卻彷彿聽說他並不在,真是奇也怪哉。
賀成章見姐姐臉色不太好,緩聲對妹妹道:“爹赴京趕考了,就快回來了。回來教你認字。”
賀瑤芳:……
賀麗芳大口喘著氣,她已經七歲了,多少曉得好些個事兒,母親病重這一段日子,讓她快速地成長了起來。見有弟弟哄著妹妹說話,捏了捏拳頭,對自己的乳母胡氏道:“胡媽媽去聽著,看前面有什麼事。”
胡氏也是個乾淨的婦人,先前不敢說話,此時卻不得不勸道:“大娘,這不是你能管得了的。一頭是你舅家,一頭是咱們老安人,你……”
賀瑤芳本聽著賀成章跟她說:“你回來乖乖的,不要亂跑,我教你寫字兒,我已經認得三百多個字啦……”忽聽到提及舅家,忙扭頭去看胡氏,巴不得胡氏多說幾句關於舅家的事兒——她還打著與舅家聯絡的主意呢。
賀麗芳怒道:“我叫你去,你便去,怎地看我年紀小,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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