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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芳最近過得挺歡,必須要講,成親之後,她就很快樂,甚至比在孃家裡還要輕鬆許多。未嫁之前,她要操心的事情忒多,父親不是壞人,卻不大頂用,繼母人很好,但是囿於先天條件的限制,並不能很快進入到官太太的角色裡面去。祖母年老,姐姐略衝動,哥哥靠譜吧,年紀又不大。全家又處在一種邊緣的狀態裡,不說朝不保夕,一朝陷入困局也不是不可能的。
到了婆家就不一樣了,不說宗室這個身份,單講人口,就比孃家簡單,人也比較簡單。不像羅老太太,一顆心裡有許多想法,簡氏簡單明瞭,對她也不錯。姜正清是個憨厚的人,姜長煥已經瘋過一回了,看起來不像會再瘋了,葉襄寧大家姑娘,雖顯稚嫩些,也一直在成長。更重要的是,姜長煥不拘著她!
沒有比這再讓她痛快的了!
哪怕老君觀那裡還有一個不算太爛的攤子要收拾,因為張靈遠腦筋清楚,也沒費她多少事兒。這不,張靈遠很快就脫身出來了,還自動來了幾個替死鬼。她連“萬一老君觀出事,未免對不起師傅”的擔憂都沒有了。
姜長煥來找她的時候,她正在盤賬。家裡的大賬她從來不要求看,冷眼旁觀著,心裡也有了數兒。簡氏看似柔弱,在處理這些問題上還是比較清楚的,葉襄寧上手也快,家裡也沒什麼財政危機。她就安心打理自己的嫁妝,以及姜長煥的一點私產。照說還沒分家,一切都該歸到公中。然而姜長煥有那麼一些元和帝賜下來的產業,簡氏沒進京前,都是他自己胡亂對付。簡氏進京,簡氏照料,都給兒子存著,也沒歸入公中——確實是有些偏心的。
等瑤芳嫁過來,簡氏就痛快地將這些都交給了她。瑤芳將賬目理平,再要上繳,簡氏不要,葉襄寧也不收。瑤芳便將姜長煥的俸祿都交到公中,一併處理收支。產業,那就自己打理著,有了收益也好給姜長煥交際使用。
她又有一間書鋪,還會印些隔日的邸報往南販賣,訊息也比較靈通。時常與姜長煥議論一些朝政,姜長煥也認真聽著,覺得她說得在理時,也會採納。譬如她講:“你與大郎年紀有差,經歷使然,往他那一堆裡湊,也討不著巧。硬拉他與你的朋友相交,看似抬高了你的身份,也是無益,反而會令朋友省得無趣,與你疏遠。頂好的辦法是各自結交自己的那一群人,互為犄角。將在北鎮撫司的差使辦好了,也好前後相繼。”
姜長煥就覺得有道理,也採納了她的意見。並非兩房楚河漢界劃得清楚,而是各自有各自的定位。沒有上過戰陣立過軍功的姜長煥,往他哥那實權派的圈子裡鑽,是自取其辱。不如在自己的圈子裡混了點名堂,在自己的工作上幹出些業績來,才是真的立足的根本。
因此,姜長煥有疑惑的時候,也會向她討論,遇到事情也有商有量。瑤芳也並不全將家務事包攬,也拿諸般事務與他商議一二。兩人甚是和美。
故爾見姜長煥面有難色地說:“我還是要求見聖上一面,勸上一勸。”的時候,瑤芳並沒有一口反對,反而問他:“你想勸他什麼?”
姜長煥道:“總不能一直這麼下去,叫他被妖道給擺弄了。”
“他要是不聽呢?”瑤芳冷靜地問,“你道這事兒出在妖道身上麼?根子還是在那個人那裡。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他手握天下權,又有這麼點子需求愛好,小張真人不幹,自然有人願意幹。重利在眼前,哪怕要他們死呢?那也是情願的。這就好比有一罐蜂蜜,吃它的時候心急,等不急了往外舀到碗裡兌水喝,非要一頭扎進去大口的舔。等想撥出來的時候,可就來不及了。對道人來說,錢財是蜂蜜,於安國公等人,權勢是蜂蜜。於今上,長生不老是蜂蜜。我那師兄,不是不好吃蜜,只是不想自己腦袋在罐子裡的時候被人從外面砍了頭。已算難得啦。可旁的人,我看懸。”
太透徹。
姜長煥黯然,半晌方道:“成與不成,我盡我的一份力,便再沒有遺憾了。也算是對得起這些年他的栽培提攜,從此問心無愧的。”
瑤芳笑道:“那你便去。這有什麼難的?只有一條,說話的時候小心些,別激怒他。激怒他,於事無補。”姜長煥早點從虧欠了元和帝的心理裡走出來,早好。
姜長煥帶點感激地笑笑,如今對於元和帝嗑藥這件事,隨著楚地平定、許多官員被請算,反對的聲音也弱了下去。仍然有,這是肯定的,卻沒有了最初的激進。更像是應卯一樣,顯得自己是諫過了的,出了事兒責任不在自己這裡。有誰要忽然冒頭說特別見皇帝諫上一諫,老婆孩子不哭著喊著地阻攔,也要擺擺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