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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罷,徽宗抬頭問童貫道:
“上次我大宋帶去極北的國書,寫了些什麼?”
“那封國書略曰:‘竊聞徵遼,屢破勁敵,若克遼之後,五代時所陷入契丹漢地,願畀下邑。’”
兩封國書對照理解,意思是,只要宋朝與女真軍共同夾擊遼軍,凡是在五代時期陷入遼朝的漢地,不僅僅只是燕雲十六州,在攻取後均歸宋朝所有。
童貫見徽宗神思撩亂,心不在焉,只得告退,改日再議。
此時,女真使節在大塔樓觀攬東京華美夜景。東京是座不夜城。每當夜幕降臨,人們就自己的房間裡、家門口、庭院中都點上了燈。路上行人提著這各種各樣的燈籠。一到夜晚,城市裡萬盞燈火閃爍照耀,叫賣聲直到天明。東京城外“四十里燈光不絕”, 十分壯觀。女真使節驚訝的目瞪口呆。
徽宗人物風流,風流之中,常存真心,這是他的可貴處。卻也因此常被帶累,這又是他秉性的弱點。正當女真使節觀攬夜景,興高采烈之際,徽宗夢懷渴想,挨更挨點,熬過了一夜。
時禁軍統領高俅、宦官楊戩二人常獻歡徽宗。高俅因善蹴鞠,獲寵於徽宗,官至開府儀同三司。楊戩遷至太傅。
次日,高俅、楊戩二人同往日一樣,不約而同前來大內陪侍徽宗,見徽宗慘然無歡,心中已知七八,但問其故,徽宗說:
“朕位居九五之尊,為萬乘之主,身衣錦繡,口飫珍饈,反不如小民快樂。他們秦樓楚館,買笑追歡,朕若如此,勢必為人萬古笑談輕賢好色,荒淫無度,豈不可恥?”
二人便進言道:
“陛下貴為天子,何事不可為!正可及時行樂; 以期不負韶華。況人生如白駒過隙;若不自尋歡樂;未免老大徒傷了。何不學習小民為所欲為?天不知地不知,你不知我不知,惹誰恥笑?”
徽宗身邊的寵臣,多為巧偽之徒,侍奉徽宗竭盡全力,卻心含奸佞,徽宗不去識破,反而開懷道:
“卿言甚是,朕當排遣愁懷,力尋歡樂,以免辜負年華。”
“前去金線巷一遊。”二人異口同聲道。
聽說要見名妓李師師,徽宗說:
“這恐未便。”
高俅、楊戩二人信誓旦旦道:
“沒甚妨礙,朕就前去一遊,只是略去君臣名分,勿使人識破機關。”
“李師師名聲日高,嫖客約期連李媼,也把握不住了,不是甩錢就嫖得到的。”楊戩是個做事極細心的,心想,“高俅這人,肯定先前已嫖過這風騷嫩女。。。”
想到這裡,便與高俅低聲細語商量道:
“師師那裡,嫖客約期恐怕已是萬年之約了,你我看誰先行一步,與李媼約定個即時。”
高俅欣然獨自先去了。
徽宗、楊戩二人扮作主僕,同出後花園窄門,上了民轎。穿長街過短巷,到了大相國寺前,換了轎子,徑直向金線巷行去。轉彎抹角,到了一座道觀,轉入小巷,那巷只容兩頂轎子擦身而過,聽轎伕道一聲:
“金線巷到了。”
隨之,絡緯機抒之聲,不絕於耳。
“這小巷還很吵鬧啊!”楊戩揚著頭,也不看轎伕一眼,對轎伕道。
轎伕回言道:“是的。這巷裡住的全是織戶。機杼之聲,通宵徹夜。”
轎近一戶人家,高牆臨巷,高俅手執扇子,已站在牆門外候著。徽宗、楊戩二人下了轎,高俅領著他們,進了一座牆門。裡面大有洞天。朱欄內一叢細竹。踅過竹欄,方是妓館。
鴇母李媼在妓館門口迎接。只見徽宗容若冰玉,神光照人,又見高俅、楊戩在其左右,卑躬媚笑。鴇母李媼公子王孫,富商大賈,他都過過眼的,從這三人身上,她聞到了皇室的氣息。
李媼按耐住欣喜, 引著徽宗,彎彎曲曲,走過許多房頭,到一個所在,是三間平屋,築在高臺之上。屋裡甚為高爽。左一間是丫鬟房,一般有床榻桌椅之類;卻是備官鋪的。右一間是李師師臥室,兩傍又有耳房。中間一屋是客座。
李媼連咳了三聲,客座即刻響起幽幽琴聲。因高俅是個長嫖,他領來的客人,李媼十分在意,早就安排李師師在客座琴床邊候著。
李媼引徽宗入內,李師師早已迎了上來,一見徽宗,只覺面善,細眼看時,原來眼前這個嫖客就是當今聖上,大驚不已。妓館有妓館的規矩,妓女首要的是替嫖客保密。李師師放在心裡,不去點破。
丫鬟點茶到來,李師師雙手捧過一盞,遞與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