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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我要擔任的是多麼“了不起”的一個角色!
我曾經在《小鷹》一劇中扮演過主角,還在兩出名副其實的凱撒大帝的劇中飾演過凱撒。而眼下卻要我扮演現實生活中這樣一個屢遭刺殺的角色——嘿,讓人懂得一個人怎樣去替代另一個人上斷頭臺就可以了——這種犧牲只不過是為了有機會扮演一個十分難演的角色,甚至只露面一小段時間,和人群照個面,目的只是為了創造卓越的藝術表演精品。真是天曉得!
我可不知道我的同行中有誰會像我這樣傻,經不住表現自己,經不起幾百金幣的誘惑,就去扮演替人上斷頭臺、準備挨刺殺的角色。
一邊看影象,我一邊竭力回憶最早謀害彭福特的事件是什麼時候發生的,又有哪些同行勝任這個角色而在那個時候當了替死鬼,或者就此失蹤。但是這種回憶毫無用處。一是我對這些往事本來不大在意,記憶模模糊糊;二是演員莫名其妙死去或大蹤是常有的事。無疑幹我們演員這一行也是個危險的職業。
看著影象,我認為我已經對人物的性格作了仔細的琢磨。
我知道,我是能扮演這個角色的。說幹就幹吧,只要幹得穩妥一點也就是了。反正已無退路。
首先,在體形外貌方面不成問題:彭福特和我換衣穿可以下露任何痕跡。那些密謀策劃。
拐騙我來扮演他,無非是過高地估計了我和彭福特外貌十分相像,其實不靠藝術打扮。外貌形似並不是主要的。我們相像當然有利,但更要緊的是演員的真本事。他們大費周折去海牙擺弄電子計算機,結果物色到我這個真正的藝術家真算他們走運。一是我確實跟彭福特像孿生兄弟,二是我完全可以把他的行為舉止表現得惟妙惟肖。
彭福特走起路來一瘸一拐,這可能是遇刺造成的後果。這沒什麼了不起。觀察他幾分鐘我就能依樣畫葫蘆地學會他的樣子走路,根本用不著動腦筋,他抓搔鎖骨、擦摸下巴的一舉一動,以及每次說話前總要做出一種差不多難以覺察的痙攣動作,這些姿態模仿起來,在我都不成問題。邊看影象邊揣摸,這一切已經像水滲人沙堆那樣,滲透到我的下意識中去了。的確,我們有差距:他年齡比我大幾到20歲,但是這也不難,扮演年紀大的角色總比扮演年輕角色來得容易。
塔克曾經暗示過我,我非得扮演得十分逼真不可,一定得使那些熟悉他的人在任何場合都看不出破綻來。這倒真是難上加難。比方,他喝咖啡喜歡放糖嗎?如果喜歡,放多少?他點燃香菸是用哪隻手,姿勢怎樣?這些問題我己成竹在胸。因為我一邊看影片,一邊把所有這類細節全記住了。比方,我看了影片中他點菸的樣子,就知道他發跡之前長年累月準是一直用火柴點菸的,而且他吸的必定是一種老掉牙的廉價香菸。
但是,任何人都不會任何時候行為舉止單一,一成不變。一個演員不可能把任何人的任何生活細節全考慮到,更不容易全都天衣無縫。不過,我只需要扮演一小段時間,甚至只亮亮相。叫我心神不安的倒不是彭福特咬嚼芹菜的動作我扮得像不像,會不會由此洩露天機,出洋相。我心裡不好受的是,說不定那一小段時間沒扮演完,槍手已經向我瞄準了。
然而,我還是認真研究著我準備扮演的那個大人物。我又有什麼把握呢?
正在我琢磨著的時候,門突然開啟了。我聽到塔克親口喊道:“大家舒服吧?”
燈接著亮了起來,那個立體影象消失了。
我只覺得像是大夢初醒。我扭過頭去,只見那個叫彭尼的年輕婦女正在使勁從另一隻液壓床上抬起頭來,而塔克則用帶子把全身扎得緊緊地站在門口。
我朝他瞥了一眼,驚疑地問道:“你怎麼設法站起來?”同時我腦子裡暗暗記住了他站立的樣子,並按我的職業習慣,在記憶裡註明這是“人在兩個引力條件下站立的樣子!”
他朝我咧嘴一笑。“這沒有什麼了不起。我身上帶了弓形護託器。”“哼!”
“要是你也想站起來的話,想必也可以做到。一般在一個半引力以上條件下飛行,我們不鼓勵乘客私自離開升降液壓艙位——因為有些傻瓜一不小心就會絆倒而折斷一條腿。但是我曾經見過一個像舉重運動員那樣的大力士,推舉之後爬起來,在五個引力條件下走路,不過這人後來就此不中用了。兩個引力問題不大,還可以背上一個人。”他瞥了那位少女一眼說:“彭尼,跟他直說了嗎?”
“他還什麼也沒問呢!”
“怎麼啦,羅倫佐。我還以為你是個好問的傢伙,什麼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