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2/4 頁)
員:身子要靈活,總是無意識地做平衡動作——你必須親身體驗一下。生活在地面上的人,在正常的地球引力的條件下,在光滑或者穩固的地面上走,一生中總難免要跌跌碰碰,甚至時常會被捲菸紙什麼的絆倒或滑倒。
然而宇航員卻不會這樣。
“明白我的意思了嗎?”我一邊問,一邊在原來的座位上坐下來。
“我想是懂了吧,”他臉上露出惱怒的神色承認說。“我是這樣走的嗎?”
“是這樣走的。”
“哼……看來我得請你上上課,教教我。”
“那你會走得更不像樣子啦!”我坦然地對他說。
他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兩眼只顧凝視著我,好像打算開口說話,卻又突然改變了主意,不說了。他擺動一下手指,向服務員示意重新把酒杯斟滿。酒端上來時,他居然請客會了鈔。喝了酒,他就一骨碌地從位子上溜了下來,動作之快,動作之乾淨利落,出於我的意料。
“等著我,”他悄悄地說。
他請我喝的那杯酒放在面前,我感到盛情難卻,不好拒絕。我也並不打算拒絕,我對他發生了興趣。儘管我們只認識了十幾分鍾,我卻喜歡上了他。他可說是個彪形大漢,雖說其貌不揚,可也不算醜,女人看了會動心,男人見了唯命是從。
他以一種輕盈而又瀟灑的步態穿過房間,從門口坐著的四個火星人桌子旁邊走過。我可不喜歡火星人,也想不到會遇上這樣一種怪物:看上去像根樹幹,頂部套著一頂遮陽傘似的帽子,但它卻偏偏要享受地球人的特權。它們身上長的四肢是假的,看了就讓人反感。因為那副樣子會使我聯想起正在爬出洞口的蛇。它們那種看人或看東西的模樣,也不討人喜歡。它們可以不扭頭(如果它們有頭的活,而實際上並沒有頭),同時朝各個方向看。還有,它們身上散發出一股怪味,叫人受不了!
我相信沒人會指責我懷有種族偏見。我對對不管什麼人的膚色、種族或宗教信仰從來都毫不在乎。不過,人總是人。而火星人卻實際上是一種物體。在我看來,它們甚至根本連動物都不像。我寧願有朝一日身邊帶上一頭豬,也不願看到這種火星異類,現在竟然允許它們自由出入專供地球人使用的飯店和酒吧,我總覺得實在不大像話。問題是,地球人和火星人已簽訂了條約,這是明文規定了的,我又有什麼辦法呢?
那四個火星人在我進來的時候並不在場,否則我早就把它們攆走了。剛才我學宇航員走路樣子的時候,它們肯定也還不在。現在它們圍著一張桌子,腳下放著墊座站在那裡,裝作人的樣子。我甚至連空氣調節器加速的聲音也沒聽到,真不知它們是什麼時候溜進來的。
我面前放著的那杯人家已付過錢的酒,對我也沒有多少吸引力。我只希望那位請我客的人快點回來,好讓我有禮貌地向他告別,不知怎麼,我突然想起,就在他心急慌忙地走出酒吧之前的一剎那,他曾朝那個方向迅速地瞟了一眼,不知火星人的出現跟他匆忙離去有沒有什麼關係。我扭過頭去張望,想再看看那些火星人對我們那張桌於是不是很注意——但是,火星人看些什麼或想些什麼,誰能說得清楚呢?這又叫我覺得反感。
我就這樣一邊想著一邊擺弄著酒杯,呆坐了好幾分鐘。於是不覺奇怪起來:我的那位慷慨請客的字航員朋友到底出了什麼事?我原本期望他會繼續發揚好客精神,再請我吃頓晚飯,或者要是我們交談得更為投機的活,他說不定會慷慨解囊,暫借給我一小筆錢的。至於其他希望——我得承認——虛無飄渺。
說來叫人慚愧。最近我給我的代理人打了兩次電活,他的自動化秘書僅僅把我的事記了下來,並無片言隻語的答覆。除非我有硬幣投入門裡,當夜我就無房可進了……瞧,我已經落到這種窮困潦倒的境地,連棲身之處都沒有,只能將就著我一間投幣自動開門的小臥室睡覺。
我緊鎖雙眉,陷入痛苦的沉思之中,力圖找出一種擺脫困境的辦法。正在這時,一個服務員碰了碰我的手臂說:“先生,請你聽電話。”
“哦,好的,我來聽。朋友,請把電話機拿到桌上來好嗎?”
“對不起,先生。我可搬不動那臺電話機。十二號公用電話室就在旅館的門廊裡,您自己去聽吧!”
“多謝了,”我怏怏地回答說,語氣說得儘可能顯得親切友好,因為我實在沒錢付小費。我走出去的時候,為了躲避火星人,特地繞了個大圈子。
過了一會兒,我才明白他為什麼不能把電話提到桌上來的原因。十二號是一間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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