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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被打得焦頭爛額,損失慘重。然而正是靠著少貳經資、菊池武房、竹崎季長等將率領小隊騎馬武士,冒著元軍的槍林箭雨,一次次決死突擊,才使得元軍無法穩佔灘頭陣地,被迫歸船休整。當夜,颱風驟起,元軍船隻翻沉二百餘艘,文永之役遂以日方獲勝告終。
文永之役以後,日本舉國上下欣喜若狂。然而年輕的幕府執權北條時宗卻並沒有被勝利衝昏頭腦,他充分認識到相比元朝來說日本真的是個“蕞爾小邦”,元軍此次失敗恐怕都談不上“斷其一指”,捲土重來是早晚的事。因此,他下令在全日本徵發六十五歲以下的成年男子充當預備役人員,並且將各地寺院的僧兵也一併動員起來,舉國上下整軍備戰。
可以說,從文永之役之後到弘安之役的七年間,整個日本除了朝廷外都在幕府的領導下行動起來,全民皆兵,準備面對元軍的第二次入侵,正是這七年來全日本的共同努力才贏得了其後弘安之役的勝利。
弘安四年(1281年),元世祖忽必烈再次下詔東征,派出兩路大軍,浩浩蕩蕩殺往日本。然而,他派來的將領依舊是七年前在九州沿海折戟沉沙的那一批,依舊是不識天候水文,依舊是臨陣不思變通,最終葬送了忽必烈改寫歷史的機會。
六月初,第一路元軍侵入博多灣,攻克了志賀島;六月底,另一路元軍的先遣部隊攻入壹岐;七月初,南北兩軍完成匯合。然而在日本武士奮不顧身的英勇抵抗下,元軍還是無法在陸地上站穩腳跟,就在即將發起總攻的七月三十日,颱風又起,元軍兵船大部分沉沒,生還者還不到十分之一。
元軍兩次來侵,都因為颱風驟起而遭到慘敗,這隻能說明忽必烈敵情蒐集和出征的準備不充分,以及指揮官不知天時風候,顢頇無能。然而在日本方面看來,兩次驟起的颱風如有神助,因此尊稱為“神風”,認定日本島國有天神庇佑,永遠不會淪亡,卻不能深刻地認識到人的因素:正是九州武士的拼死奮戰和舉全國之力,全民抗戰的力量,才打贏了這場保家衛國的戰爭。就是這種愚蠢而驕傲的心理,六百多年後將讓他們欲哭無淚。
後話不提,且說元軍是暫時退回去了,並且終有元一朝,不再東征,但是鎌倉幕府和北條氏一族的覆滅也幾乎同時埋下了種子——這就是咱們要講楠木正成,先說“文永、弘安之役”的原因。
幾年來的整軍備戰,使得幕府的金庫空空如也,陷入嚴重的財政危機。與此同時,按照幕府的傳統,御家人(幕府的直轄武士)應當一心“奉公”,而幕府則要公平“恩賞”,恩賞的內容不外乎土地和莊園。何況這次是保衛整個日本的大功,豈有不賞之理?此前幕府對有功的御家人的封賞都是來自對戰敗一方土地和莊園的沒收,但是這一次是本土防禦作戰,既沒有開疆拓土,也沒有來自本土的失敗者,因此也就沒有多餘的土地和莊園賞賜給有功之人,這就引起了許多御家人的不滿。
雖然幕府沒有獎賞,但是御家人們大多還秉承著對幕府的忠心,一時不會就此跳起來造反,局面還能暫時控制得住。可惜御家人們不是僅靠自己的力量擊退了元軍,他們也是依靠手下武士、所在封地上的豪族,以及臨時拉起來的農兵、民夫打仗的,這些人可不是幾句口頭的獎勵,幾張白紙黑字的“感狀”,或是一番“忠君報國”的大道理就可以打發的,他們要的是真金白銀,要的是土地和莊園。萬般無奈之下,不少御家人開始私下侵佔原本屬於朝廷、幕府的公有土地來獎賞下人。自知理虧的幕府對這些不法行為也大多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這些土地不是直接受封於鎌倉幕府,也不可能得到幕府的公開承認,更談不上接受管理和上繳年貢了。於是,一大批獨立於幕府經濟體系以外的莊園土地就此出現,這一方面減少了鎌倉幕府的收入,對其困難的財政雪上加霜,更主要的是使得鎌倉幕府對土地的控制力度下降,整個經濟體系開始出現動搖。
即便如此,還是有不少武士或是破產,或是由於主家的財政困難而流落四方。而另一方面,一些原本不是世襲武士階層的平民地主,也就是當時所謂的“百姓名主”,卻在戰爭中逐漸壯大起來。
這些百姓名主名下的土地是透過自身逐漸積累起來的,並非受封於幕府,因此在“文永、弘安之役”中,不必像那些幕府的御家人一樣根據名下土地的多少而出兵出糧。此外,他們依靠自身的經濟實力,可以在戰爭期間向御家人們出售武器、軍糧等軍需物資,大大地發了一筆戰爭財。很多百姓名主在戰後的發展,使得他們在實力上已經逐漸接近武士階層,可以算是新興的武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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