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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話的時候,張田來到屋子裡,只見他面色鐵青,小聲嘀咕著你別瞧不起我之類的話,無論如何,除了少數心裡有問題的,男人打老婆到底也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體驗。再說按照村裡的認識,這次他屬於“敗家”老婆屬於“會過日子”。道理在人家那邊,所以他老婆捱打歸捱打,嘴上絕對不認輸,於是張田的先人們,不管他見過沒見過的都在後人的媳婦嘴裡有了各種各樣絕對不舒服的各種體驗。
另外,他對自己能不能伺候好二老爺的事情到現在還是覺得很不放心,因為他老婆是個著名的烏鴉嘴,壞事一說就準——而且實話實說,他也怕二老爺胡亂指點一番,出了簍子轉身就走,老爺又被二老爺幫過幾次,十有**會把二老爺瞎指揮的屎盆子給自己扣上——那樣的話,只怕自己這個管事也沒得做。
“二老爺看這裡還滿意嗎?”張田勉強堆起笑容來,畢竟人家還沒瞎指揮呢,自己如果對二老爺不夠恭敬,二老爺對老爺一說,這話就不得了了。
“挺好,挺好,比我想象的好多了。”劉白羽見他也是面色不善,同為男人自然有點同情,應對起來也小心了他的自尊心。
“給二老爺倒茶來!”張田對劉白羽抱歉的笑了笑:
“這鄉下都是山上的野茶,苦的很,二老爺喝不慣也就罷了,老爺送的好茶和一干用物,明天也就到了。”
“不妨事,野茶也有佳品,喝過才知道好不好!”
“二老爺,家主你稍等,馬上就來。”
兩人相對而坐卻是一言不發。張田生怕自己說對了,這想一出是一出的二老爺又會給自己製造什麼離奇的麻煩,劉白羽覺得人家現在很慘了,還是不刺激為好,只好等張喜送了茶來,喝完茶實地考察,才算正式開始交流。
27膽小的張田
劉白羽覺得種地這玩意,用嘴說是沒用的,還是要去田地裡看看才是,張田見他身為老爺的結義兄弟,又是出名的大本事,不但毫無架子,到了之後喝了口水就要去田地裡檢視,心裡很是過意不去,說今天時候不早了,外面又在下雨點,還是歇息一天明日再去就是了。
劉白羽看了時間,其實才下午二點多,這就算天候不早了?堅持要求還是去看看再說。張田無法,只好叫了長工頭和自己一起陪著劉白羽去地裡看看。
幾個人一出門就成了一次遊行。一群好奇的人遠遠得跟在他們身後,一路指指點點。在這樣的偏僻農村沒什麼娛樂活動,圍觀外人也是傳統的休閒方式,這一點連劉白羽尊貴的二老爺身份都壓制不住。
理論上說,這十里八村都是張天宏的土地,但是實際上麼,其實是不一樣的。因為劉白羽發現居然有所謂的田皮,田骨的說法,所謂田皮就是土地的使用權,田骨就是土地的所有權,兩者交叉起來,讓土地所有制聽的人頭大無比。
一般人大概以為,土地的所有權才是一切,要不怎麼都爭當地主呢?但是在明朝中後期,還真不是這麼一回事,你想想就知道了,假如土地的使用權可以達到幾百年,甚至近千年,而且地租固定在一個很低的水平呢?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吧!
是的,土地的使用權和土地的所有權是先進的理念是沒錯的,但是在明朝中後期,卻成了一種逃稅的手段,尤其是江南新興的企業主,一般擁有幾百年的土地的使用權,成為所謂的“富裕佃戶”;掌握了土地的實際支配權,而名義上掌握土地的所有權的地主呢,不能干涉土地的經營管理,只能坐地收固定的地租而已,而隨著明朝後期的財政困難,土地的使用權附帶的各種雜稅越來越多,又不能把土地的使用權附帶的各種雜稅轉嫁給擁有幾百年的土地的使用權的“富裕佃戶”,造成了一方面“富裕佃戶”不用交稅,吃飽喝足,一方面因為地主交不起雜稅直接逃亡,國家收不上半點正稅的千古奇觀……
當然,這裡是山東,不是江南,沒有啥“富裕佃戶”能這樣擠兌張天宏老爺,投獻土地的佃戶也不敢用固定地租這種坑爹伎倆坑人,要敢這樣,張老爺只要不收,那就是分分鐘被土匪,強盜,各路好漢洗劫一空,成為路倒的命了。不過要求常年保留土地的使用權,不被趕走,以及土地的經營權自主經營那是不可避免的了,而保留這兩樣,其實這所謂的獻出土地和繳納保護費也沒有什麼本質差別了。
總而言之,理論上都是張天宏的土地,其實也不能全由張天宏做主,更別談什麼大農莊之類的大生產了,劉白羽想象中,自己擺平了張天宏就能推廣各種各樣的近代化農業生產,純粹是拍腦袋胡思亂想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