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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氣。冀州已經屬於北地之界,斷劍衛在大周再怎麼權勢滔天,到了北地終是有所顧忌的。
“安之,找個地方休整一下,一個時辰後繼續出發。”陳安之愕然道:“父親,今天是要連夜趕路麼?”“恩,前幾天我們都是這個時辰開始休息,到第二天清晨才出發。斷劍衛的狗鼻子麼估計習慣了。他們對這邊的地形不熟,只是有個極厲害的追蹤者才能遠遠地吊住我們。我們出其不意,今兒連夜出發,翻過前面那一座山嶺,就到了冀州地了。到時候便再不用受這群蒼蠅的煩。”
陳青霜還有一層擔憂,這次逃亡時間畢竟太過倉促,準備的後手基本沒有,都是走一步看一步。怕時間拖得太久了的話,等斷劍衛的幾個供奉長老過來,就不會像現在這麼輕鬆了。不過這個心思自然就不用跟陳安之說了。
“爹爹,為什麼朝廷的人要來追殺我們?”坐在一塊青石上嚼著乾糧的陳安之看到陳青霜臉上現出這多日來難得的輕鬆,不禁提出了這個困擾自己好久的問題。
陳青霜沉默良久,突然對著北面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大禮,轉過身來,微笑著說道:“安之,有些事情本來我準備等你弱冠時再告知於你,不過現在情勢有變,那此時說了也好。”陳青霜的下一句話就直接讓陳安之跳了起來;“我不是你的生父。”
陳青霜輕輕地拍了下陳安之的肩膀,示意他繼續聽下去;“還記得早幾年的時候有一次你問起我孤門的事情,我當場就大發雷霆。主要還是因為我以為是何應看出了什麼,唆使你來套我的話。而當時的表現也主要是給何應看的。在十六年之前,我是孤門的左使,和冀王一向交好。”
“太白山一役前夕,冀王的身體就已經不行了。當時託付我一件事,讓我散了冀州之兵,帶著願意跟我走的部下投誠當今天子。他說天下大亂已久,如今自己命不久矣,實在沒必要再繼續添亂了。當時跟我走的還有冀王身邊的一位寵姬,已經懷有兩個月的身孕,那便是你的母親了。”
像是沒看到陳安之目瞪口呆的樣子,陳青霜繼續說到:“為了掩人耳目,保住冀王唯一的骨血,防止朝廷趕盡殺絕,我與你母親成了親。你母親是金月族的祭祀,用本族的秘術絕了你的氣息整整兩個月,這樣你出生的時間就對了,不至於引起懷疑。不過這種秘術畢竟太乾天和,你一降生你母親就因為太虛弱過世了。你的身體羸弱,也是那時候落下的病根。”
陳青霜感受著周圍慢慢充盈起來的水汽,細不可查地皺了皺眉,繼續說道:“以後可不能再叫我爹爹了。我呢,跟你父親冀王也算是知交,如你願意,可喚我叔父。”
略微頓了下,陳青霜繼續說道:“安之,你可知道為何給你起這個名字。”陳安之被今天獲知的資訊震撼地腦袋裡面都成了一片漿糊,木然地搖了搖頭。陳青霜道:“你的名字是你娘給你取的。安之,安之,取的是安然度之的意思。她是希望你這一輩子都可以平平安安地度過。可惜總有這樣那樣的人,為了這樣那樣的理由來打攪我們的平靜。”
說道最後一句的時候,語氣中已經帶了濃濃的恨意。陳青霜一把扯過陳安之,稍一提氣,並指成劍往前一揮,本已悄悄圍繞起來的水汽被破開了一個大口子,兩人迅速地從口子裡穿了過去。遠處傳來了一聲極輕微的悶哼。
夜色陡然暗了起來,原本帶著點淡白的月光被不知從哪來的濃雲給遮擋住了,眼前就像蒙上了厚厚的一層黑紗,不管再努力地睜開眼睛看到的都是濃郁的像是未化開的墨的黑。
似乎有風從身邊吹過,經霜雪浸侵而更顯嚴峭的光禿禿指向天空的樹枝根根折斷,又一點點消融在不知何時已慢慢充盈於周邊的綿綿細雨中。不過不管是風也好,雨也罷,總是在接近陳青霜父子身邊時就悄然消散。
陳安之已經不知道自己被牽著走了多久了,腿麻木得像是失去了知覺,只是機械地往前行進。可能才一刻鐘,也可能已經好幾個時辰了,好像前方有著永遠走不出去的黑暗,讓人氣餒地就想放棄反抗停下腳步來。不過只要感覺著前方陳青霜的腳步還是一如既往的穩定,一步一步地,就會將自己心中被這無邊黑暗慢慢堆積起來的恐懼驅散的無影無蹤。
陳青霜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陳安之沒穩住,一下撞在陳青霜身上。陳青霜引著陳安之在青石上坐下,向著夜空朗聲道:“風雨如晦夜歸人,嶗山派的兩位前輩,我與貴派杜掌教還算有幾分交情,何苦在這窮山惡水中爭鬥,不如收手,隨陳某去冀州飲幾杯水酒,也好讓在下儘儘地主之誼。”沒有任何的回應,只是風更疾,雨更驟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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