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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倭寇,為何屢禁不止,竟然氾濫成災?”
“大人,洪武之初,就有浪人來犯,欲以進貢之名,用刀劍換取我金銀、絲綢、糧棉、茶葉之物。太祖、成祖皆以懷柔之心,給予滿足。殊不知,扶桑其時正是南北分治的幕府時期,滿足了南方,滿足不了北方,加之戰亂,便有大批的敗軍偕同浪人進犯我沿海,索貢不成,便武裝騷擾、掠奪。從成祖之後,倭寇大舉進犯我海疆,大明矯枉過正,終使倭寇成為隱患!”
嚴嵩感覺趙文華的見解新奇,頗有興趣的問道:“矯枉過正,何以見得?”
“大人,嘉靖七年,夏大人上疏言倭寇猖獗,首議禁海。皇上准奏,撤舶禁市,片板不準出海。此屬因噎廢食,種下禍根……日本乃彈丸之地,物產不豐。我禁海之策,斷絕了它所需之物的來源,它豈能不急?沿海邊民,靠民間貿易為生,關閉集市斷了他的生路,他焉能不鬧?視撫設而盜愈不已,何也?寇與商同是人,市通則寇轉為商,市禁則商轉為寇;始之禁是禁商,後之禁是禁寇,禁愈嚴而寇愈盛。寇與邊民勾結,漸成燎原之勢。綜觀成祖至今,原來倭寇多為日本浪人,如今浪人僅為少數,多為邊民偽裝。以浙江、福建為例,最大的倭寇首領竟然是漢人王直。他坐擁沿海諸島,手下有兇悍之海匪近萬,與徐海、毛海峰等匪幫在海上形成犄角之勢,難以剿滅。其手下的倭人,頭剃怪異之狀,勇而憨,不畏死生。每戰輒赤體,提三尺長刀勇猛無比,無人能敵……”
嚴嵩贊同趙文華之言,嘉靖朝的禁海確實是得不償失。他還記得夏言上疏禁海時,還僅僅是個七品的給事中,閉關鎖國帶來巨大的隱患,夏言可能始料不及。嚴嵩緊盯著趙文華:“你有何良策?”
“大人,沿海抗倭諸將,並非無能之人,如胡宗憲將軍,倭寇見之聞風喪膽。何故剿倭之戰屢戰屢敗?一是皇命掣肘:皇上遠在京城,聽信的均是朝中大臣之言,而大臣們又各懷鬼胎,流言蜚語頗多,常以一己之喜惡褒貶不一,令諸將茫然不知所措。若真想滅掉倭寇,當效法先朝之制: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授,授予當機立斷之權。再者,沿海諸將各自為政,兵力、輜重不得統一調配,也是倭寇得以各個擊破,使明軍不能互救,協同作戰之弊端。微臣認為:需有一人持尚方寶劍,節制沿海諸衛,無論尊卑均受其統一指揮……”
“那……你看誰能擔此重任?”
“文華不才,願戰死疆場!”
“除你之外呢?”
“唯胡宗憲將軍!”
嚴嵩在心裡叫好,他急切的問趙文華:“其二呢?”
“大人,應當剿撫並行。閉關鎖國不是長久之計,在基本肅清倭寇之地,試行重開海上貿易,允許守法之商人來朝。使寇變商,賊化民,大明才能平息東南戰事,長治久安!”
“好!”嚴嵩一個好字脫口而出,他向趙文華端起酒杯:“聞君一席話,惟中茅塞頓開!來來來,我敬你一杯!”
趙文華趕緊起身端起酒杯,迎向嚴嵩:“大人,還是我敬你為好!”
嚴嵩執意要敬,趙文華受寵若驚,與嚴嵩碰了杯後,一飲而盡。嚴嵩望著趙文華,他雖只是南京一個七品小官,卻毫無猥瑣之像。聽他剛才所言,就是當朝一品大員,有如此雄才大略者,諒也找不出幾人。自己一旦掌握軍機,抗倭之人非他莫屬。嚴嵩暗中打定主意,一俟有機會,就向皇上引薦趙文華。想到此,他不動聲色的問趙文華:“你此次赴京,可有門路?”
“在下沒有想到大人已經進入中樞,若能有大人舉薦,可遂文華平生之志!”
嚴嵩不以為然:“若老夫仍是從二品的閒官呢?”
“實不相瞞,文華還有一條路可走……”
“請講!”
“大內錦衣衛都督陸炳,是我遠親,小人正是投他而來。”
嚴嵩心裡暗暗吃了一驚,那陸炳非等閒之輩,官居錦衣衛都指揮使,手下耳目、捕快遍及全國,且多為武功高強之人。他本人直接聽命於嘉靖,手握生殺大權,別說滿朝文武,即使是皇親國戚,對其也是談虎色變。想不到小小一個趙文華,與陸炳卻有親戚關係。嚴嵩頓時態度和藹可親:“還記得秦淮河臨別之時,老夫所言?”
“小人不敢忘懷,謹記在心,還盼大人提攜!”
“好說,老夫一旦看準時機,定然向皇上舉薦!”
趙文華向嚴嵩拱起雙手:“謝過大人!”
“且慢!你來京之事,可曾向陸都督提過?”
趙文華嘆了口氣:“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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