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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個阿魯泰,是色目軍萬戶阿魯泰?!他怎麼回來了?把他給我喊,來人,把他給我押進來!”定柱聞聽,脖子後立刻寒毛倒豎。別人打了敗仗,固然讓他生氣,卻不至於方寸大亂。畢竟那些外圍據點,只是為了拖延敵軍進攻速度的,定柱從一開始就沒指望他們能堅持太久。駐守在據點中的兵馬,也都是三流貨色,損失再慘,也不會令他這邊傷筋動骨。
但是,色目軍萬戶阿魯泰的情況卻完全不同。其麾下八千並兵馬,全是精銳中的精銳,個個生得人高馬大,並且武裝齊整。而他們的任務,卻只是去“收復”由董家餘孽竊據河間府,打通河間路與保定路的聯絡!
據定柱所知,此刻董家手裡掌握的兵馬,只有區區三千。並且根本不是什麼正規軍,而是河間府城內幾家知名大戶臨時拼湊出來的護院和家丁。淮安軍的前鋒,眼下距離河間府城也有百里之遙,根本來不及趕去相救。他原本以為阿魯泰帶著色目軍一到,就是以虎撲羊。誰料老虎突然頂著一腦袋血跡逃了回來,而羊群卻站在城牆上耀武揚威!
“右相,右相,末將,末將差點兒就見不到你了?”沒等定柱想明白到底哪裡出了問題,他的心腹愛將,色目萬戶阿魯泰已經哭喊著爬了進來。以雙膝為腳,向前爬了數步。一邊哭嚎,一邊大聲解釋道:“末將剛剛趕到城下,還沒等立營,漫山遍野裡全是敵軍。末將,末將多虧了手下弟兄拼死相護,才殺透了重圍。否則,末將,末將連回來給您報個信的機會都沒有了!”
“你給我起來,慢慢說,到底是誰設下了埋伏。打的是哪家旗號,到底有多少人?!”定柱根本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彎下腰,一把拎起阿魯泰,將此人舉上了半空。
他以前雖然只做過文官,卻有一把自蠻力。阿魯泰被他拎著脖子,很快就憋得無法呼吸。手腳一邊拼命掙扎,一邊**著求饒:“饒,饒命。是蒙古軍,大元蒙古軍!右相,末將,末將是,是,是專程回來報信的。末將,末將要死了,嗚嗚——,末將,末將——”
“留他一條命,讓他把經過說清楚!”左相賀唯一見阿魯泰已經開始翻白眼兒,趕緊走過去,用力彈了一下定柱胳膊肘處的麻筋兒。
定柱的胳膊頓時一酥,手指立刻鬆開,將阿魯泰摔了個狗啃屎,“你個廢物,你趕緊把話說清楚。否則,定斬不饒!”
“是,是!”阿魯泰死裡逃生,匍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末將,末將真的盡力了。斥候,斥候都說淮安軍根本沒有派兵增援董家,周圍的其他勢力,末將也都探聽得一清二楚。。。。。”
他輸得的確有些冤枉,至今想起來還覺得非常不甘心。色目軍士卒,清一色都是流落在中原的大食武士。在各自故鄉犯下了什麼罪行,或者所輔佐的主人奪權失敗被殺,才乘船出海另謀活路。這些人要麼是狂熱的天方教徒,要麼眼睛裡頭只有錢。帶著他們去對付一群剛剛拉起隊伍的家丁,簡直是牛刀殺雞。
然而讓阿魯泰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探明瞭淮安軍的動向,探明瞭董家餘孽的虛實,卻忽略另外一夥潛在的敵人。正當他們以為可以停下來歇歇腳,然後殺進河間府屠城的時候。他們的 兩翼和背後突然豎起了一支蒙古軍的戰旗。。。。
“到底是哪支蒙古軍?你想跟本相彙報什麼?蒙古軍都在本相這兒,怎麼可能跑去伏擊你?”定柱聽得滿頭霧水,抬起腳狠狠踹了阿魯泰一記,厲聲催促。
“是,是,是駐保定路的蒙古軍!”色目軍萬戶阿魯泰打了滾兒,痛苦地回憶,“是大元保定萬戶府的蒙古軍,足足有一萬多。打著保定路萬戶府的旗號,還有,還有上萬毛葫蘆兵,還,還有一些,分明就是禁軍!末將,末將不敢亂猜。但,但末將好像,好像看到了,看到了太尉大人!”
“啊——!”定柱身體晃了晃,頭暈目眩。
他一直在提防月闊察兒意志不堅定,有可能帶著部分禁軍臨陣脫逃。所以才將此人給打發到了保定路去收攏地方兵馬和各路“義軍”,以備不時之需。誰料想,月闊察兒居然如此無恥,乾脆就直接投靠了朱屠戶。
這下,他就再也不用想著去打穿河間路與保定路的通道了。月闊察兒已經殺過來了,即將跟徐佃戶一道,給他來一個前後夾擊。
“不用慌,月闊察兒沒膽子過漳水河!”左相賀唯一再度大步上前,一把扶住定柱。“他與那些漢軍世侯一樣,不過是想渾水摸魚而已。當年大金被我蒙古所滅時,無數人都用力這一招,根本不算新鮮。他不會真心為了朱屠戶去拼命,朱屠戶也不敢相信他,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