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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癸巳。)表明他心中的天人交戰從未止息。他對皇太極的恩怨糾葛,對豪格的切齒痛恨,兩次與皇位失之交臂的遺憾,對孝莊皇太后的情意,對帝國肩負的責任,定鼎中原對大清帝國毋庸置疑的豐功偉績,一切的一切無不交相煎迫,至少在他心中可能是充滿了焦慮和憤恨不平。這可能是他高度複雜矛盾和諸多作為的邏輯起點。
從史料中推測,多爾袞對這小皇帝可能只是冷漠而已,找不到他挾巨大權勢威迫小皇帝的事例。相反,多爾袞還在許多場合堅定維護著小皇帝的尊嚴。有一次,濟爾哈朗等人商議,要將對攝政王的禮儀提高到諸王之上。多爾袞說:“在皇上面前不敢違禮,其他可以像你們商量的那樣辦。”第二天上朝時,諸王公大臣們在朝門口跪著迎接多爾袞,多爾袞馬上命令調頭回去,並責問他們何故如此。史料中,不止一次記載著多爾袞“待皇帝長大後,就要歸政給皇帝”的談話。據說,多爾袞說過一段話,一百多年後,乾隆皇帝在實錄中讀到這段話時,曾經感動得潸然淚下。
當時,多爾袞召集王公大臣開會,對他們說:“現在大家只知道取媚於我,很少尊敬皇上。我豈能容忍這樣?當年,皇太極死時,大家跪著請我繼大位,我誓死不從,遂推舉了現在的皇上。那個時候,我尚且不肯做這樣的事情,今天難道能夠容忍你們不敬皇上而來給我拍馬屁嗎?從今以後,凡是忠於皇上的,我就會愛他用他,否則,雖然給我獻媚,我也絕不寬恕。”(《清史稿》列傳五,諸王四。)這種情形,顯然和多爾袞在推舉福臨時的顧全大局是一致的。
另一方面,那一口惡氣梗在心頭,使他的一些舉措暴戾失當,從而,有效地增加了皇帝對他的恐懼和憎惡,也大失人心,為他死後的悲慘遭遇埋下了伏筆。這些舉措中,最重要的就是修理濟爾哈朗和除去豪格。
順治四年二月,多爾袞以濟爾哈朗修建的王府超出標準為由,下令罰款兩千兩白銀,並罷免了他輔政王的名位。其實,這只是表面的理由,其中,有兩個真實的隱情。濟爾哈朗曾經對一個高階官員鞏阿岱談到:“皇子福臨繼位是件好事,沒什麼可說的。唯一令人憂慮的是有人想篡位。”顯然,這裡針對的是多爾袞。這個鞏阿岱當時如何表示不得而知。事後,他向多爾袞告了密,導致多爾袞羅織罪名,貶黜了濟爾哈朗。還有一個原因是,多爾袞與同胞弟弟多鐸的感情最好,打掉濟爾哈朗是為了給多鐸當輔政王騰出位置。
事情到此還沒有結束。
第二年,順治五年二月,豪格平定四川立下大功。返回京城後,不到一個月,多爾袞找來兩個很可笑的罪名,其一說他包庇手下的一箇中級軍官貪冒軍功,其二說他提拔重用了一個罪人的弟弟。然後,不由分說地將豪格幽禁起來。三月,幽禁中的豪格沒有任何徵兆地死去,時年僅僅四十歲。
與此同時,多爾袞興起大獄,一批八旗高階將領控告濟爾哈朗,說當初一些人謀立豪格為帝,濟爾哈朗知情不舉。就此,將努爾哈赤時代開國五大臣額亦都、費英東等人的子侄牽連進來,許多人被抄家並關進了監獄。濟爾哈朗則據說是從寬處理,被降為郡王。
福臨:那眼花繚亂的世界(5)
這種情形充滿了乖戾不祥的氣息,表明多爾袞在權勢的膨脹中,已經不再是那個富有遠見、運籌帷幄的政治家。當他不惜採用殘忍下流的手段對付異己時,就和中國歷史上那些陰狠低階的政客們沒有什麼兩樣了。這是他的身後遭遇和失去歷史尊敬的重要原因。
時年十一歲的小皇帝福臨和那位比他大了近三十歲的豪格大哥感情甚好。豪格立大功回京,小皇帝十分興奮,專門在太和殿設宴慰勞豪格。誰知,為大哥慶功的熱乎勁兒還沒有過去,就傳來豪格的死訊。據說,聽到這個噩耗後,福臨的反應極度狂亂,幾近瘋狂,將身邊的宮女太監們鞭打得雞飛狗跳,一片狼藉。
公元1648年即大清順治五年十一月初八日,時為冬至,大清入關已經進入第五個年頭。順治皇帝在南郊祭祀時,頒詔大赦天下。詔曰:“叔父攝政王治安天下,有大勳勞,宜加殊禮,以崇功德,尊為皇父攝政王。凡詔疏皆書之。”以前,在“叔父攝政王”前面加一個“皇”字、表示這位叔父是皇帝的叔父。如今,在“攝政王”前面加上“皇父”二字,在字面上理解,自然是表明這位攝政王是皇帝的父親。這種情形,在中國歷史上似乎還從來沒有過。從而,引發出了皇太后下嫁多爾袞的疑案,成為大清朝前期的又一個歷史謎團。
然而,不管真實情形如何,這頂大帽子戴在多爾袞的頭上後,至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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