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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童自侍衛懷中掙扎下來,甫一落地,立即跌倒。他身上沒有一處肌膚完好,瘦弱的身體滿是傷口,有的甚至已經潰爛化膿。他沒有哭叫,只是不屈地爬向跪地叩頭的老人,口中模糊不清地喚著,“爺爺,爺爺……”
老人驀然回身摟住幼童,禁不住老淚縱橫。
這一幕,在場所有人都不由動容,心下唏噓。
“五皇弟,你還有何話要說?”
四皇子的問話將眾人驚醒,一致將目光轉向五皇子。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是我指使的,那又怎麼樣?”
五皇子撫過冰涼的劍鋒,十指修長而絕情,“在太后的堅持下,父皇不立儲君的意願還能支援多久?我不在無上將軍離京之際動手,還能有什麼機會?”
是的,父皇最寵愛的是他,但父皇卻絕對不會立他為儲君,他怎能不為自己謀劃?
聞得皇孫親口承認,太后突然堅持不住,竟是她的皇孫謀害先帝,是震驚,是憤怒,抑或是失望?然而轉念一想,這與她任由皇孫陷入逼宮的絕境又有何區別。剎那間,只覺一片茫然。
只聽得四皇子下令,“李宏罪無可赦,斬立決!”
侍衛拖開幼童,架起老人,欲拖出殿外。那幼童卻是死死抱住老太醫的腿,不肯撒手,被拖倒在地,拉出老遠,留下一道長長的血跡。老人急令他鬆手。
幼童突然鬆開手,卻以驚人的毅力站起來,疾步跑到四皇子面前,小手指著他大罵,“你這惡人,就跟他一樣。”說話間,他一腳踢飛了地上客卿韓重的頭顱,那個死不瞑目的頭顱骨碌碌滾下臺階。
李太醫驚駭得說不出話來,惟恐孫兒觸怒這個掌控生殺予奪的皇子。以他謀害帝君的重罪,株連九族都不過分。雖然四皇子應允他赦免十齡的幼童,然而他若怒而反悔,還有誰能保住李家的最後一滴血脈?
卻見冷漠寡言的四皇子冷哼,“你爺爺的死都是因為你,你太弱,被惡人擄走,以致他為了救你而犯死罪。你若夠強,就應保護你的親人,而不是拖累。”這番話雖語氣冷冷,沒有絲毫動怒的跡象。
他一揮手,侍衛拖著老太醫繼續往殿外走去。幼童瞬間褪盡血色,面色慘白,不發一語,追著被架走的老人而去。
李太醫這一來一去,太后、大皇子和三皇子等都因帝君驟逝的真相而震驚,由得四皇子發號施令。此刻,太后正待開口說話,驀然傳來一陣狂笑,五皇子長劍揚起,直指四皇子,“久聞四皇兄‘御劍’之名,玄御早欲一識皇兄風采。若能死於‘御劍’之下,玄御此生無憾。”
四皇子緩緩抽出先帝親賜的上古神兵,面色淡漠,“為兄成全你。”劍一出鞘,一股冷厲的寒意瀰漫開來,似是天刀刮面,割得臉生疼生疼。群臣明知劍尖所指並非自己,仍是為劍氣所驚,退了開去。
大皇子扶著太后離開,遠遠站定,目光陰鷙,恨不得他二人同歸於盡,自己盡收漁利。
五皇子長劍一揚,如矯龍般刺向四皇子。他從小習武,自認天資過人,不在他的四皇兄之下,更何況此刻四皇兄身上帶傷,而且絕對不是輕傷。他一望見四皇兄氣血虛浮的樣子,就知道“千金一刺”秦暮對他的重創。他自知今日必死,若能擊敗在疆場上和江湖上均威名赫赫的“御劍”玄漠,縱是死,也無憾了罷。
四皇子一側身,輕易避開了五皇子凌厲的一劍,同時“御劍”陡起,斜斜一刺。這疆場上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神兵閃起一道眩目的光華,光華散盡之際,往往是敵人授首之時。然而,對於自己的皇弟,四皇子終究留了三分情面,劍氣破空,劍只輕輕點在皇弟的肩頭,骨骼的碎裂聲卻清脆地響起。
一劍之利,竟至於斯。
五皇子面如死灰,他並不畏死,但這樣的慘敗卻是比奪去他的性命更為可怕,他的自信與驕傲在一瞬間被踐踏得粉碎。原來自己的劍對四皇兄不過是幼兒的玩具。枉他還如此自負,重傷在身的四皇兄竟然只用一招就粉碎了他所有的鬥志。他甚至不再做徒勞的反抗,任由“御劍”從肩頭移向胸膛。就這麼刺下來吧,一切都結束了。
“不要!住手!”一聲少女的驚呼伴隨著一個翻飛的身影從殿外飛掠進來,惶急間一腳踢偏了劍鋒。“御劍”深深地扎入五皇子那一片骨骼碎裂的肩頭,麻木得沒有一絲痛覺。
“朝陽!”太后與三皇子同時驚呼。
“帝姬,小心!”殿上群臣也驚呼連連。
朝陽帝姬以手握住冰涼的劍鋒,血珠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