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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殘陽如血,哪及這遍地流紅?
“夠了,真的夠了……”當君棠落下第四十九刀,出言阻止的人是羽琅。
羽琅看著地上因為無骨支撐癱成一團微微顫抖的人,每一刀的慘叫聲響徹在天庭,“削骨再造”這四個想起來就讓人痛不欲身的字眼活生生地在自己的面前實現。
“夠了。如今這樣,她再也做不了任何事情了。君棠,再下去,她會死的……”
從始至終,玉雅都睜大了眼睛看著君棠,一刀刀落下時,她痛不欲生地睜大眼睛,看著這個她十萬年前為友,十萬年後為師為夫的人。
當羽琅終於忍不住阻止他時,竟然聽到玉雅低沉的笑聲。
渾身無骨,浸漬在血中的玉雅此刻竟然還能清醒地朝著他叫道:“仙師……”
那一幕,永久地存在在場所有人的心中,沒了人形的姑娘用盡了全身最後一點氣力,冷冷的眼神落在君棠身,用盡全部的力氣喊出最後一句責問。
“仙師可否告訴玉雅,玉雅究竟錯在何處?”
最後一下扇光入骨,舞出滿空飛紅的血。玉雅就此昏死過去。
沒有人看到,君棠握著桃花折血扇的手因為用力過度,那扇柄切入肉裡,君棠的血混著玉雅的,一點一點落在地面……
那年紫雲鎮上。紅酥手,煙羅袖,足踏凌波。
你一身紅衣,從頭至尾,我雖看不到你的正面,可你的每一個細微動作彷彿都灌注了萬千風情,遠遠望去,那獨獨背對眾人的身影如此孤傲,腳下那靡靡紅毯更似化作了五彩祥雲,托起一朵絕世紅蓮。
如今,再也見不到你遺世獨立的舞蹈,再也聽不到你指尖的曼妙琴音。
可至少你還活著。
從今往後,我願做你的腿,做你的手。
玉雅,我雖不曾告訴你,可你能不能明白我的苦,我的痛?
但求你,別恨我。
扇落,轉身,君棠低低的啞笑竟讓人徒生驚恐,他仰頭看向天帝,最終說一句:“君棠治徒不嚴,願自去天雷臺領那九道天雷。”
我只願讓你知道,你痛時,我亦陪著你痛……
46、龍吟劫
君棠那被桃花折血扇柄割破的手隱隱作痛,緊緊撰著手上的雙魚玉扇墜兒,剛要癒合的傷口再次撕裂開,血漬滲進扇墜兒裡。
多日來,這扇墜兒喝飽了仙人血,由裡到外透著點點紅光。上面的雙魚兒像活了一般。
紫珩進門時,君棠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手上只抓著那扇墜兒,一言不發。
“你這是又何必呢?”紫珩難得不損君棠。那日就連天帝都動了惻隱,讓紫珩等人抬了玉雅回來,只說治好之後終身幽禁於琉璃塔中,塔身沉於東海海底,玉雅此生不得出塔。
那君棠卻自己請旨代徒弟受九道天雷火,只求玉雅能在方寸山上待著。
九道天雷火,劈在君棠的身上,他這頭抬著玉雅方才回來,忙得不可開交,那頭又去領著劈的皮開肉綻的君棠回來。幸好貪財吝嗇的皮休有許多私藏珍品藥材,這會看自家兩人弄成這樣,再也不藏私了,全數貢獻出來。
“灼炎從靈臺山帶著白綏回來了。玉雅也醒過來了,就是不太愛說話……也是,好好的一個姑娘如今不人不鬼的,我都不忍心去看。原本那被削掉的骨頭還放著,都不知道怎麼處理。想想那可是火烈之魂,炎魔的肋骨啊,多少人得搶……”
“交給皮休吧。”君棠頹然地說,手上越發的疼。若是他能夠,恨不能將那骨頭挫骨揚灰,解解心頭的氣。
若不是這物件,玉雅怎麼會受這百般苦?
“嗯,此番早就交給皮休院長了。”紫珩低聲說道,見他怏怏不樂,想著他心裡難過,將皮休給他的藥全數放在桌上,自己慢慢出去了。
開門時,那羽琅就站在院子中,落花灑落肩頭,她似是站了許久。
他微微動容,終究沒有勸她走,只是擦肩而過時,低聲叮嚀了一句:“別傻了,早些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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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度安靜,靜的讓君棠以為回龍臺只剩下他一人。
原本不該如此的。自玉雅來到這方寸山,他從未覺得回龍臺有過一絲的冷清。那個初見時呆呆的小白鴉一直就在他的隔壁屋子,觸手可及的地方,可此刻為何只有沉寂?
他強自撐起還虛弱的身子,想去看看小白鴉。勉力撐起自己時,方才苦澀地想到,如今她全身無骨,便是連一杯水都無法靠自己取得,她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