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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姨媽要惦記,為什麼不把寶姐姐也請過來?”薛姨媽笑著說:“不行的。”惜春奇怪地說:“怎麼不行?她原先怎麼住著了?”李紈說:“你不懂的,人家家裡現在有事,怎麼來呢。”惜春也信以為真,就不好再問了。李紈知道不知道寶玉和寶釵定親的事情?應該知道吧,所以她才打掩護的。
正說著,賈母她們回來了。見了薛姨媽,她們也顧不上說別的,直接問薛蟠的事。薛姨媽又講了一遍。寶玉在旁邊聽到說起蔣玉菡,心裡想:“他既然回了京城,怎麼不來看我?”但當著大家的面,他也不好問什麼。他看看寶釵沒過來,覺得很奇怪,就呆呆地胡思亂想。還好,這時黛玉也來問好。寶玉心裡有有些高興了,剛才的想法也忘了,和姐妹們在老太太那裡吃了晚飯。薛姨媽就住在了老太太的套間屋裡。
寶玉回到自己屋裡,換了衣服,忽然想起蔣玉菡給的汗巾,就向襲人:“你那一年沒有系的那條紅汗巾子還有沒有?”襲人奇怪地說:“我放著呢。問它幹什麼?”寶玉說:“我隨便問問。”襲人又說:“你聽說了嗎,薛大爺老是和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所以鬧出人命來了。你還提那些事兒幹什麼?有這樣閒心,還不如好好地念唸書呢。”這話怎麼這麼熟悉,對了,當老媽的都愛這樣說的。寶玉不高興地說:“我又不幹什麼,偶然想起了,隨便問一句,你就說這些話。”襲人笑了:“並不是我多話。一個人如果知書達理,就該往上努力才行。就是心愛的人來了,也叫她看著喜歡尊敬啊。” 據說,為心愛的人努力,是一種非常大的原動力。這一招對寶玉那是非常管用的。現在當老媽的可不敢用這招,頂多會說:“學不好將來連物件也找不上的。”襲人一提醒,寶玉馬上說:“了不得了,剛才我在老太太那邊,看見人多,沒有和林妹妹說話。她也沒理我。我必須去一趟。”說著,他抬腿就走。襲人趕緊說:“快些回來吧,這都是我提頭兒,倒招起你的興致來了。”
寶玉也不答話,低著頭,直接走到瀟湘館來。黛玉正靠在桌上看書。寶玉走到跟前,笑著說:“妹妹早回來了。”黛玉也笑著說:“你不理我,我還在那裡幹什麼!”寶玉忙解釋說:“人那麼多,我插不上嘴,所以沒有和你說話。”他又去看著黛玉的那本書。書上的字他一個也不認識,有一個“大”字旁邊“九”字加上一勾,中間又添個“五”字,還有一個上頭“五”字“六”字又添一個“木”字,底下又是一個“五”字。他奇怪地問:“妹妹最近進步很快啊,看起天書來了。”黛玉“撲哧”一聲笑了:“你還是個讀書人呢,連個琴譜都沒有見過。”寶玉說:“琴譜怎麼不知道,為什麼上頭的字一個也不認得。妹妹你認得嗎?”這不廢話嗎,不認識看它幹什麼。寶玉學的東西很雜,應該不會不知道琴譜吧?可他問什麼這樣說?大概是為了逗引這黛玉說話吧。戀人們在一起,說的很多話,在別人看來就是些廢話、傻話。
黛玉馬上說:“不認識看它幹什麼?”寶玉又說:“我不信,從來沒有聽見你會彈琴。我們書房裡掛著好幾張,前年來了一個先生叫做什麼嵇好古,老爺請他談了一曲。他拿下琴來說,都都不能用了,還說:‘老先生如果高興,改天帶琴來請教。’可能我們老爺也不懂,他就不來了。怎麼你有本事還藏著?”黛玉說:“我哪裡是真會呢。前天感覺身體不錯,在大書架上翻書,看有一套琴譜,高雅有趣,上邊講的琴理很深刻,手法說得也明白,真是古人靜心養性的好功夫。我在揚州也聽過講解,也學習過,只是後來不練習,也就忘記了。這真是‘三天不彈,手生荊棘’。書上說師曠彈琴能招來風雷龍鳳;孔聖人向師襄學彈琴,彈了多次以後,就揣摩出作曲的一定是周文王;伯牙彈琴,鍾子期就聽出說的是高山流水,這就是知音。”說到這裡,她的眼皮兒微微一動,慢慢地低下了頭。她是不是又想到了自己的知音了,所以不好意思了?“三天不彈,手生荊棘”,意思是,幾天不彈琴,手就生疏了。
寶玉沒顧上仔細觀察她的表情,正聽得高興呢,著急地說:“好妹妹,你說得太有趣了,只是這些字我都不認識,你教我幾個吧。”黛玉說:“不用教的,一說就明白的。”寶玉說:“我是個糊塗人,你先說說‘大’字加一勾,中間一個‘五’字的。”黛玉笑著說:“這‘大’字‘九’字是用左手大拇指按琴上的九徽,這一勾加‘五’字是右手鉤五絃。並不是一個字,是一個音調,非常容易的。還有吟、揉、綽、注、撞、走、飛、推等,是要講究手法的。”
寶玉更激動了,都手舞足蹈起來了:“好妹妹,你乾脆現在就叫我彈起來吧。”黛玉講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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