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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滾出去
“滾出去!”
徐元佐躺在床上淚流滿面的時候,耳畔仍舊迴盪著夫子的怒吼。
他倒不是因為被夫子趕出課堂而羞憤,關鍵原因有二,一者在身,一者在心。
在身者,是因為他被打了。
而且無法還手,連句狠話都不能說。
這大概是所有被老媽暴打的兒子都說不出的痛。
在心者,是因為他正好穿越了。
現在接掌了這具身體的靈魂,乃是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新長征突擊手、創業有成的青年企業家。
可以想象,從前途無限光明的商界精英,變成了個腦袋空空如也的明朝學渣,這樣的落差得有多大。
徐元佐更不敢回憶含辛茹苦把自己培養成才的父母。
他們為了自己耗盡心血,從胎教、幼教一直到出國留學、專業選擇、技能完善、心理建設……無不以最優方式進行科學調配。就在果實成熟的時候,兒子卻沒了!
——我是怎麼沒的?
徐元佐終於從驚天劇變中回過神,開始回憶自己最後的記憶。
那時候他坐在寰球金融中心大廈七十八層的辦公室裡,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沒有飛機撞大樓,沒有海嘯地震世界末日,也沒有外星人造訪……反正徐元佐就在這裡了。
就理所當然地多了一段十五年的人生,多了一對來歷清晰、傳承有序的明朝父母親大人。
唔,還有一個十六歲的姐姐,十二歲的弟弟。
徐元佐深吸了一口氣,嘗試著撐起身子。
因為胸口實在壓得有些氣悶。
他從中衣的衣領望進去,面板白皙,微微有溝,可見這個時代的父母沒讓他餓著。
吱呀。
門開了,徐元佐扭頭看到了這具身體的姐姐。
跟記憶中的姐姐一模一樣。
這很正常,因為大腦中姐姐的形象是半個時辰前剛更新的。
那時候徐元佐正在捱打,姐姐給母親遞棒槌來著。
徐元佐將頭扭了過去。
雖然他是挨完打才接手的身體,但不能否認身體和靈魂的統一延續性。
膚色偏黑的姐姐手裡端著一個裂了口的陶碗,徑直坐在了徐元佐的床上,還大大方方地把弟弟推進去了幾寸。然後撩起了徐元佐的衣襬,麻利地扯下褲子。
“你做什麼!”徐元佐連忙伸手去拉褲腰,口中吐出清晰流暢的一串方言。
“給你上藥!鬆開!”徐姐姐並沒有因為剛才的行徑感到半分羞愧,理直氣壯道:“扯壞了你就光著屁股出去。”
徐元佐當即鬆開了手,將頭埋在麩皮枕頭裡。
臀部傳來一陣清涼,原本火辣辣地痛楚瞬間就消失了。
徐元佐剛來得及舒口氣,那火辣辣的痛楚竟然反攻倒算,回來得更加猛烈了。
還好姐姐頗有節奏地抹上了新的藥膏,清涼再次戰勝了疼痛。
正當徐元佐感受著臀部戰場上的拉鋸戰時,徐姐姐突然啪地打了他一巴掌。
“哎呦呦……”戰場形勢徹底扭轉,徐元佐忍不住叫喚起來。
“你今天為什麼又被先生趕出來了?”徐姐姐用一條輕薄的棉布蓋住了屁股上的藥膏,沒好氣地問道。
“為什麼說又?”徐元佐隨口一問,旋即自己答道:“是了,中秋之後連帶這次已經是第六次被趕出來了。咦,以前沒這樣啊!姐,是不是我們家中秋節禮給少了呀?”
徐姐姐原本偏黑的面孔上更是蒙上了一層黑霧,差點忍不住給弟弟的傷口上撒把鹽——主要是鹽比較貴。
她道:“娘特意存了好久的棉布,做了新衣新鞋,又把家裡的雞蛋撿了一筐,封了五兩銀子,請夫子給你開講……可你……也太不爭氣了!”
徐元佐記起當時母親帶著自己和弟弟一起去的夫子家,從夫子當時的表情來看,應該是很滿意這份節禮的。
再憑著徐元佐文科小學霸的歷史功底,當然也明白只是“五兩銀子”,就足以在隆慶二年的松江府稱得上是鉅款了。
五兩銀子,可以買下一畝好地,或是三十匹白布,略等於普通農家一個壯勞力一年的花銷。
讀書真費錢!
——咦,我不是七歲就開蒙了麼?
徐元